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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托心中是又惊又叹,惊的是这人藏匿于楼上,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叹的是此人轻功竟然可以如此了得。韩托是悍将不假,披挂冲锋、探查敌情等均无可挑剔,但自己绝对做不到如此藏匿自身气息、从一丈多高的二楼跳下悄无声息。
那人看面貌也就三十多岁,古铜色的皮肤,用一方黑巾蒙着面,目光炯炯有神,只是身上衣服显得有些破旧,凌乱的头发从斗笠下钻出,显得整个人有些落魄。
“喂,两个小子。”那人举了举手中的横刀,“老子是黄河大侠!要过黄河,先交过河费!来这个客栈歇脚,要先交歇脚费!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老子饶你们两个不死!”
“哼!过河费?歇脚费?饶我们?黄河大侠?我看是黄河大盗吧?”韩托说着,横刀已出鞘,“想要撒野,先问我我手中这把刀吧!”
话音未落,韩托已经从站立的位置弹了出去,虽然轻身功夫不行,但爆发力,他是一点都不弱。
“黄河大盗“手中横刀早已蓄势待发,“哐啷”一声两刀撞在一起,火光四溅。虽然早有准备,那人还是稳不住身形,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显然,从爆发力来讲,韩托更胜一筹。
那人眼中露出惊异之色,紧接着爆发出的是浓浓的战意,索性扔了刀鞘,大喝一声和韩托战在一处。
韩托的刀势凶猛力大,刀刀直劈要害。那人接连招架了几招,显然有些吃力,遂身形一变,避开韩托的刀势,利用自己的轻身功夫腾闪挪移,不断游走,趁机出招。
“小心!”一直未出声的宁良大喝一声。
只见那人的横刀已经抵在了韩托了小腹,再稍稍往前半寸就要插进韩托的身体。韩托听得宁良示警,腰间使劲扭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堪堪躲过。
“韩大哥,把他往角落逼!”宁良喊道。
韩托一听便知道其中奥秘,虽然那人轻身功夫了得,如果把他逼入角落,便再也没有发挥的空间。随即韩托横刀一挥,一套军中的刀法使出,刀刀直劈要害,不留余地,不留后手,不留退路。
那人听得宁良的话本就眉头一皱,见韩托刀势大变,顾不得细思,匆忙挥刀应对。
几个呼吸间已经是十多招过去,那人已经被逼入客栈柜台前,吓得掌柜的大叫一声,躲入柜台下。
转瞬,韩托的刀已经逼近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大喝一声,步步后退,直到脚后跟撞上柜台。
韩托的刀尖已经抵在那人的喉结处,一把扯下那人蒙面的面巾,将那人头上的斗笠也一把掀翻扔在一边,“公子,杀了他吗?”
“不要杀我!”不待宁良发话,那人抢先说道,“不要杀我!”
“哼,你要杀我们,给我们的饭菜下毒,还杀了这客栈的伙计,岂能饶你?”韩托一脸怒容盯着那人。
“没有!我没有杀那些伙计!”那人忙辩解道,“那些人只是被我打晕了,我没有杀他们!”
“掌柜的鞋上有血迹,他说伙计们都被你杀了,你还狡辩?”宁良见那人被治住,上前说道。
“那些人真的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那人苦笑着,“我怕掌柜的不相信我杀人,将其中一人稍微放了一点血。但是放心,那人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两位想必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就不要和我这个落魄鬼计较了。的在下本是良人,也是迫不得已,也出此下策,想着劫一两个富商什么的。绝对没有谋财害命的想法啊!”
“哼!别油嘴滑舌的,别以为我真不敢宰了你!”韩托脸上杀气不减,“被我擒下就这样开脱自己,你当我是傻子?若是你擒得了我们,现在我们,岂不是早已及倒在血泊之中?”
“两位真的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杀你们的意思。我逼掌柜的往你们饭菜中放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一些寻常的巴豆粉。我就是想要趁着你们拉肚子,盗些财物罢了。不信……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你真没有杀人?”发问的是宁良。
“没有。”
“掌柜的,你去看看,他‘杀’的那些人,当真还活着?”
掌柜的听到宁良的话,拔起已经抖得不行的双腿,缓缓朝后院柴房走去。半个时辰前,那人就是在后院“杀”了客栈几乎所有人,只留下了掌柜的和一个跑堂的,“尸首”都躺在后院,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多时,掌柜的回来,“各位大侠,我那些伙计,虽然一个个昏厥不起,但是好像都还有气息,好像……好像……好像都还活着。”
“啊?都活着?”韩托一脸疑惑,“掌柜的你是不是欺瞒我?”
掌柜的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大侠,小的哪里敢呢?那些伙计……那些伙计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真的都还有气息啊!”
“哈哈,有意思。”本来还绷着一根弦的宁良心中略微放下一些,“这位壮士?可曾再军中任职?何故如此?”
“你怎么知道我曾在军中入职?”惊讶的不止是那人,持刀的韩托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的靴子。”
韩托和那人同时低头看靴子,一双靴子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但仔细看,依稀还能看出是军中独有的制式。
韩托不由地内心一阵苦笑,自己这位皇子爷,公子爷,真的是太爱看脚了。在汴梁城中时,王溥的相府门前,是靠靴子判断相府的守卫有变;而今,又是通过掌柜的鞋上的血迹来判断这客栈有问题;而此时此刻,更是通过那人的靴子,看出此人,曾在军中服役。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眼神有些迷惘,旋即便转为愤恨,“我不是什么军中的,老子只是抢了一个当兵的的靴子穿。”
“别装了。”宁良步步紧逼,“你就是当过兵,那靴子你很合脚,不会是抢来的。”
“我没有当过兵。”那人依旧不松口,“你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他妈的不求饶了!”
倒是韩托,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来,只觉得面孔似曾相识,尤其是古铜色的皮肤和炯炯有神的目光,让他脑海中逐渐付出一个身影来,并且渐渐清晰……
“史弘肇是你什么人?”
“家父名讳,岂是你……”知道说漏嘴的“黄河大盗”慌忙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早听说史弘肇轻工了得,不曾得见。你们史家这轻身功夫,果然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