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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壮的脑袋反应过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孙大壮眼睛望着老伴儿,眼中充满了焦急和疑惑。
老伴儿凑过身子,把头靠近他,眼睛充满了哀怨:“你可醒过来了,都快把人吓死了!”
小姨子也伏下身,快人快语地插话说:“二姐夫,你都昏睡两天两夜了,我还寻思是不是你的麻药打多了呢。咱这医院就这点儿水平,麻药打多了能打过去。”
老伴儿回头瞪了她一眼,说:“就你明白,别在这儿瞎嘞嘞。”
小姨子一扭头,不服气地说:“本来的嘛。”
孙大壮感到自己的气脉不够用,呼吸很短,身上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仿佛没有依靠。
“怎么回事?”孙大壮声音微弱地问老伴儿。
老伴儿嗔怪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说:“还问怎么回事呢,你都到阎王爷鼻子那儿摸了一把了。”
见孙大壮瞪圆了眼睛,老伴儿知道他的脾气又上来了,忙说:“你的胃穿孔了,要不是送来及时,恐怕……”
说着说着,老伴儿的喉咙一阵哽咽,两串泪水涌了出来。
孙大壮感到一阵疼痛,痛彻全身,痛到心扉。
老伴儿说:“你这一病不打紧,县里钱书记,李县长都来看你了,还有乡里的……”
心绪稍稍稳定了一些的孙大壮,没有心思听老伴儿说什么钱书记李县长等领导都来看过的废话,他急切地打断老伴儿问:“楚云飞来了没有?西村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楚云飞应了一声,说:“我在这儿。”便快步上前握住孙大壮的手,眼圈通红,语调愧疚,“孙乡长,你可醒过来了,感觉咋样啊?我没照顾好你,我……”
“你可别磨叽了。我一个大活人要照顾啥?”孙大壮声音微弱地说,“快说说,村子怎么样了?”
楚云飞回答道:“洪峰已经过去了,目前水势正在下降,现在正准备组织撤走的人回村。各级的救灾物资已开始向各村发放。咱西村受灾最重,草房塌了一多半儿。”
孙大壮如释重负地“哼“了一声,说:“西村受灾重,东村就会好些。塌几间房子不算什么。”
见楚云飞欲言又止,孙大壮便催他有什么话快说。
楚云飞打了个唉声,脸色阴沉而无奈。
孙大壮焦急起来:“你咋跟个闷葫芦似的,吭哧瘪肚的,到底咋的了?”
楚云飞不觉提高了声调,带着怨气说:“发放的大部分救灾物资,特别是好物资,县里都给了东村,西村只给了一些方便面和矿泉水什么的。”
孙大壮更急了:“那有什么用?为什么呀?你没去找县里问问吗?”
楚云飞双手一摊,无奈地回答说:“去了,都去了好几趟了,可是啥用也没有。县里说东村是重灾村,要突出救灾重点。”
孙大壮不觉瞪圆了眼睛,两腮的肌肉不由得一阵抽搐。
“这是谁放的屁?西村不重灾谁重灾?东村是重灾村,那西村算什么?东村塌了多少间房子?西村塌了多少间房子?”孙大壮不觉火起。
“你又急啥?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老伴嗔怪道。
“大嫂说的对,你别操这个闲心了。”楚云飞不停地摇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孙大壮张口骂道:“操!对个屁,都他妈疯了。”
楚云飞劝说道:“你消消气,就那么回事儿吧,也就是老百姓觉着憋屈。”
“你就别再说了,你总说这些破事儿,他能不生气吗?”
孙大壮的小姨子不满地申斥了楚云飞几句。
“对对。”楚云飞连忙点头。
“你上一边去,这说正事儿呢,你懂个屁?”孙大壮咬牙切齿地瞪了小姨子一眼,喝骂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没人管你。走二姐,让他作吧。”
小姨子也不示弱,拉起孙大壮的老伴就出来屋门。
“你接着说。”平静了一会儿,孙大壮又命令道。
楚云飞说:“县里,乡里现在都忙着搞评比呢。”
孙大壮没好气地问:“评什么比?”
楚云飞说:“就是上报各方面的典型。这不是嘛,不同的典型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东村为什么比咱们村得到的实惠多呢?就是因为人家是重点宣传的重灾村的代表。”
孙大壮“嚯——”一下睁开眼睛,不服气地说:“我操,西村没成重灾村的代表,东村倒成了代表?我真他妈整不明白他们了。你也是,就没去找找?”
楚云飞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我能不去吗?我就是不想去,那老百姓也不让啊!我都找到了朴县长,你猜他怎么说?”
孙大壮追问:“怎么说的?”
楚云飞说:“他说我们两个村代表的角度和方面不一样,宣传的角度也不同。东村是主动组织灾民撤离,开展什么‘手拉手’活动,在灾情面前充分发挥党员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是形成合力抗洪救灾的典型代表,重点突出在一个‘救’字。而我们村呢?是拒洪水于‘国门之外’,是保护家园的典型,重在一个‘保’字,两个村各有侧重。还告诫我们不要跟着瞎起哄,要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要服从县委的统一安排,自觉维护灾后重建稳定的大局。‘这是政治。谁影响了稳定的大局,谁就要负政治责任’,朴县长说这是钱书记提出来的明确要求。”
孙大壮骂道:“这是什么要求?纯他妈扯王八蛋。”
楚云飞叹了口气,说:“千真万确。现在里里外外都是这个口径,广播报纸尤其是电视台都这么说。”
孙大壮一双大眼珠子气得乱转,络腮胡子乱颤。
楚云飞又絮絮叨叨说:“孙乡长你可不知道,现在赵书记可成了名人了,电台电视台整天跟着他的屁股转,跟踪报道赵书记和东村这么的那么的,全乡抗洪好像最后就只有赵书记一个人、东村一个村似的。还争?争什么争?”
楚云飞说完无奈地垂着头,不住地长吁短叹,情绪消沉,室内一片沉寂。
孙大壮只觉脑袋发涨,一股股的怒气不断涌上心口,不禁大骂了一句:“我操!”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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