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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患病后,余诺只要干重点的活就会胸口憋闷,呼吸困难,成了半废人。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余言连大学都上不了了,在普阳县城里找了一份工作,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余诺。
余诺常年服药,药费占据了他们家庭生活中的大部分开支,余诺也不能去工作,只能在家里养病,他们的生活再度陷入了窘迫,勉强度日。
余诺想过自杀!!!
余言拉着余诺的手说:“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你只有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不管多苦,多难,我只要你活着,你陪着我。”
“我问过医生了,虽说你不能干很累的活了,但是找个网吧当网管或者找个工地看大门还是可以的,只要别太累了就行,而且稍加锻炼对你的病还是有好处的。”
“哥,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好活着。”
那时的余言才十八岁,脸蛋稚嫩,秀气,余诺也不放心妹妹这么小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又鼓起了生活的勇气。
在普阳县商业街上的一间网吧内找到了一份网管的工作。
两个人工作赚钱,负担减轻了,家里的生活看起来似乎恢复了生机。
六年后,命运又一次和这个刚刚恢复了元气的家庭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由于常年服药,高血压,余诺又一次被送进了医院。
血液电解质紊乱,口腔、鼻腔、耳朵,眼底都在出血,血检结果---肌酐1600。
诊断结果为肾衰竭,尿毒症。
想要活命就得终生接受血液透析,一次透析的费用五百多,一周三次。
余诺又一次倒在了病魔的手里,离着阎王爷越来越近,只要他十天内不接受透析,他就会死于尿毒症的并发症。
这次余诺再也没有求生的意念了。
一周三次透析,一周的医药费就是一千多,透析费加上药费等等,一个月最少也要六千多,余言一个月的工资两千块不到。
余诺觉得他不能在拖累余言了,她该有自己的生活,等他死了,余言就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过更好的生活。
余诺决绝的拒绝了血液透析,躺在病床上闭眼等死。
无论余言怎么劝都不顶用。
余诺一心求死,余言很生气。
一怒之下,余言去找医生开了一瓶安眠药,把药瓶往余诺的面前一放:“你要么接受透析,要么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一瓶安眠药都吃进去,我陪着你一起死,你自己选?”
余言以死相逼,余诺妥协了。
接受了血液透析,他的命保住了,却完全丧失了赚钱的能力,好在余诺年轻,透析期间他的生活还能自理。
赚取医药费和生活费的重任也就落在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的身上,余言疯了似的赚钱,不管多脏多累,只要钱多,她就去干。
余言冒着风雨,顶着烈日在建筑工地上搬砖和泥,完全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人使唤,晒得黢黑黢黑的,原本秀气好看的脸蛋和身材都变了,几年下来,才二十多岁的余言看上去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了。
余诺接受了透析,这一透析就是十多年。
幸而这十年间棋盘巷的老宅子拆迁了,他们获得了十余万的补偿款,还有国家推出的特病政策,尿毒症被列入特病中,透析费用可以报销大部分了。
如此,他才坚持了透析了十多年的时间,也维持了十几年的生命。
但最终,尿毒症还是引发了并发症心脏衰竭,要了他的命。
余诺解脱了,他死了,余言应该能过好日子了。
..................。
月落西山,日出东方。
夏天的天亮的总是比较早。
东升的日光照进了一座小屋内,房间的有两张床,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少年,另外的一张床上拉着布帘,挡着,看不见床上的人。
两张床中间还摆放着一张书桌。
忽然。
床上的余诺豁然起身,眼神扫过小屋内既熟悉又陌生的陈设,眼神有些迷茫,余诺使劲的搓搓脸,陡然起身,一步就冲到了对面的床前,伸手拉开了床上的布帘。
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年纪不大也就是十四五岁,睡的很熟。
“余........余言!!”余诺的嗓音有些嘶哑,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正是照顾了他十多年余言,是小时候的余言,还那么小。
余言记得他是死了的啊,就死在透析室的病床上,可眼下是怎么回事?豁然转头,余诺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着的日历牌---1999年6月6号。
看着书桌上的日历牌,余诺下意识的把手指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嘶!还真疼!
哈,哈哈!
余诺想笑,又怕惊醒还在睡觉的余言,他连忙捂住嘴,无声的笑着。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重生了,重生到了1999年的6月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