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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擦擦嘴,站起来:“吃完了,味道不错,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下了。”

    胡唯只能陪着站起来:“您去吧,这别管,一会我收拾。”

    杜希提着公文包回到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这间卧室就像那楚河汉界,硬生生将这父子隔成了两个世界。胡唯是至死不愿意踏进那屋子一步的,为什么?

    因为他母亲当初就是躺在那屋里,那张床上,收拾的漂漂亮亮地走的。

    杜希是除了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间卧室里的,为什么?

    因为他躺在那里,就能想起胡小枫,那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他思念着,愧疚着,怎么也不肯原谅自己。

    胡唯在餐桌前又静静吸了一支烟,独自出神,烟灰烧的老长,扑簌簌落了一身,他惊醒,立刻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揉灭在烟灰缸里。

    已经是深夜了,他拿起车钥匙,想去外面逛逛。

    这一声气壮山河的叛徒,唾沫星子差点溅进胡唯眼睛里!

    想他堂堂解/放/军,思想素质过硬,原则立场坚定,也是个经得住诱惑考验的人!如何就给他安了一个叛徒的罪名!!

    小胡爷也气啊,也摸不着头脑,可再气,还蛮有风度地站在那里:“要不,我去看看。”

    杜嵇山叹气,背手佝偻着背:“算了算了,不追了,由她去吧。”

    晚上饺子开锅,全都围在一起吃饭时,杜跃忍不住问:“大哥,这次又是为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杜锐也后悔:“前阵子我同事吃饭时碰上她了,回到单位跟我讲,说她在外头跟男朋友很亲密的样,我回来问了她两句,就跟我急了。”

    “你同事还认识杜豌哪?”

    杜锐没吭声。

    怎么不认识,他办公室里摆着她的照片,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逢人来了都会说:“哟,杜工,这是你女朋友啊,漂亮的哩!”

    他也逢人就解释:“不是,是我妹妹,在雁城,特别不省心。”

    几年下来,单位都知道了杜工有个妹妹,他很疼爱着。

    “那话也不该这么讲,你关心她,总得照顾着她是个女孩的面子,哪能问的这么直白。”杜嵇山情绪不似往常,惆怅地拿起筷子,又放下。“你这回在家能待几天?”

    “明天上午的飞机,这回只是路过。”

    杜锐用外头的话讲,是个科研工作者,有铁饭碗在体制内的人,学材料出身,常年在外场做实验。年纪三十出头,看着却比同龄人沧桑很多。虽然待遇不错,但他并不注重吃穿,过的很朴素,一年到头就那么几身工作服,一件衬衫穿露洞了才舍得换。

    家里人聚会时,他在外地风吹日晒的工作,下了班窝在单身宿舍里,还要熬夜写论文,搞研究。

    单位人都笑话他,大师兄,咱们单位宿舍打更的大爷都换俩了,你什么时候能搬出去啊,杜锐听了,穿着旧旧的绒线衣捧着方便面呵笑,笑容宽厚。

    他很少话,每天大部分讲话都是对着同组的人,说着专业领域里繁杂的名词和数据;他也没什么朋友,干什么事业就接触什么圈子,周遭除了领导就是同事。

    常年累月下来,就给杜锐造就了这样的性格。

    老派,闷,说话不会拐弯,俗称:情商低。

    谁都知道,他是跟在杜嵇山身边让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怎么培养?当成亲儿子似的培养呗。

    老爷子拿他当自己下半生的寄托,好像看着他,就能看见自己早逝的小儿子。

    看着他如愿考上大学,如愿学了自己当初的专业;看他毕业念硕士念博士,被某个研究单位签走;看他评上工程师,和自己在书房里针对某个研究课题侃侃而谈,杜嵇山心里特别欣慰。

    记得去年春节,杜锐有五天探亲假回家,当时他所在的小组实验遭遇瓶颈,整日闷闷不乐。

    晚上众人话家常时,他就躲到外面吸烟。

    最先发现他的,是大伯家的儿子杜炜。

    杜炜见他吸烟很吃惊,扔了垃圾袋,过来蹲在他身边:“大哥,有烦心事儿?”

    杜锐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有些无所适从:“啊,屋里太闹,出来想点事情。”

    “是工作?”

    杜炜和杜锐年龄最相似,当时他妻子怀孕,已经戒烟了好长时间。他知道杜锐心里压抑,就陪他抽了一支:“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习惯。”

    杜锐举着烟头:“倒不是怕影响身体健康,只是这烟一旦吸上了,就是笔大开销。”

    当时杜炜听了心里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他们几个孙辈的头头,他们家的大哥,心细到什么程度,又克制自己到什么程度!

    杜炜是个细腻的人,听了这句话,看看杜锐的愁容,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于是,扯嗓子一喊:“杜跃!!!”

    “哎!来了!”杜跃趴着窗台,“干嘛啊?”

    杜炜朝他一招手:“下来,叫着胡唯,咱哥四个打雪仗。”

    杜跃兴高采烈地答应,杜炜笑着对杜锐说:“这小子有钱,兜里揣的都是好烟,今天也削他一回。”

    大半夜,四个小老爷们蹲在树下,吞云吐雾各自想着各自的哀愁。

    忽然杜跃说:“大哥,你这日子过的这么不高兴,回家得了。”

    杜锐摇头,饱含无奈:“爷爷年岁大了……”

    另外三人皆是一愣。

    合着,你这全是为了别人活着哪?

    “我父母没了对他是个打击,他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垮了。这人啊,活着的时候不想也不问,没了的时候就后悔,我不走我父亲这条路,他觉得这家里还是缺一个,将来真有百年那天,也闭不上眼。再说……”杜锐笑笑,无尽包容。“我辛苦一点,二丫就自由一些。”

    “女孩子,还是无拘无束,多一点快乐好。”

    就是因为这席话,原本之前不愿和他亲近的兄弟,在那天都对杜锐有了新的认识,也从心坎里敬佩他。

    只是杜锐心中的苦,心里的怨,不能对他妹妹提一个字。

    兄妹俩还是见了面就掐,说不上几句话就打。记得最过分的那次,二丫硬生生揪了杜锐一撮头发下来。

    当时杜锐嘴抽搐着,指着她连说:“你你你你——”

    他的头发啊!杜锐虽然不讲究吃穿,可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形象的!搞科研本来就比别人费精力,熬心血,这头发是什么,是精气神儿啊!

    二丫也吓坏了,惊恐看着那撮头发:“我我我我——”她哆嗦着把那一小撮头发放回去,高举双手。“我放回去了啊,我没动,我真的没动……”

    想起这些哭笑不得的事。

    “不对啊。”杜跃倏地抬起头,冲胡唯说道。“她跟大哥生气,骂你是叛徒干啥?”

    胡唯当然是知道为什么。

    八成,把自己当成告密的呗。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拨弄着水杯,很随意的态度:“谁知道呢。”

    继而想到什么似的,胡唯呵笑起来:“她疯起来不是逮谁骂谁。”

    杜跃也吃过她的亏,十分认同:“说的对,她心里要是不痛快了,路上看见只狗都能跟人家犟一会儿。”

    说着,仿佛那副画面就在眼前似的。

    屋里几个男人一阵低笑。

    这边,二丫怄了整整一宿啊。

    连夜里做梦都还是在应园春那些事,她起床咬牙切齿地想,跟这个地方犯冲!以后再不去了!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去了!

    早上出门时,杜锐穿着旧外衣,提着行李袋,正在树下等。

    这房子是二丫租的,说自己住有很多方便。

    问哪里方便,这第一就是喝酒方便,关起大门管你是吃鸡还是吃鱼,只管随性喝个痛快,没人劝,更没酒桌上那么些寒暄和牢骚。

    这第二就是,等到了夏季,独自在家时不用穿内衣。

    以前在爷爷家时,一入了夏,她就得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穿着。天晓得雁城七八月份的时候有多热,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如果在衣裳里再加一件紧巴巴带着钢圈的东西,勒的人能昏死过去。

    不像自己住,不用担心有客来访,不用担心有人进屋,站在淋浴下用热水浇个通透,在床铺上洒圈花露水,可以穿条花裙子躺在床上让晚风吹个畅快。

    有了这两条便利,就是谁劝二丫回家,她都是不肯的了。

    见到杜锐,二丫并不意外。早在昨天杜嵇山就打来电话跟她讲过:“你哥哥不是故意的,也是他的同事看见你就传了那么一嘴;他也是不想让外人看扁了你……你在外头有喜欢的人了,这很正常,不用怕爷爷知道,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支持你。”

    二丫握着听筒,想掉眼泪。

    看见杜锐,温吞蹭到他面前,有些不情愿。

    杜锐也没说话,蹲在地上拉开行李袋,开始一袋一袋掏东西,什么椒盐核桃,五香熏鸡,塑封好的猪蹄,装在瓶子里的辣椒。

    “一会的飞机,马上要走。前几天去西安出差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熏鸡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了,时间有限,买的也着急,昨天没来得及往外拿,你上楼看看,有漏的,坏的,就赶紧扔了。”

    杜锐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二丫怀里,行李袋往肩上一背:“我走了啊。”

    二丫抱着那堆东西讷讷往前走了两步,跟屁虫似的:“你这就走了?”

    “走了,说好机场集合,这都要来不及了。”

    二丫闷得像个葫芦,一脚也踹不出个声响来。

    让她说对不起比登天还难,能这样低眉耷眼底站在你面前,就相当于跟你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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