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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妻管严的脸色立刻如同猪肝,瞪向孟令身后的南奕,“北奕,还不快快管管你这疯婆娘!”
“我哪有瞎说了。”孟令一脸无辜,指了指他手上才掂着的碎银:
“是你这些沾着鞋袜味儿的银子告诉我,你夫人在替你管家的呀。不然你至于偷偷摸摸把银子藏鞋袜里带出来嘛?”
“靠!我就说为毛从你给说书人付账开始就有股臭脚味!”妻管严旁边两个哥们儿当即捂上鼻子远离一大步。
“夫人不要开玩笑了,这岂能说明何同窗是个妻管严。”这时南奕淡声道,“万一只是伯父伯母管他严,而并非何夫人呢?我想应该是何同窗认为,这样带钱出门比较方便。”
方便?
众人面面相觑。把硬扣扣的碎银塞鞋袜里带出来,方便??
“看不出来啊何鄞翔,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一少年捏着鼻子啧声道。
“我才没有开玩笑呢。”孟令配合的很快,撅起嘴娇哼一声:
“不然你说,这位何公子左脸上为何涂脂粉?难道何家父母管教他还会让他涂脂粉遮瑕?肯定是贵夫人才有这份心吧!”
话落,何鄞翔身边的损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上手冲他左脸一抹——
当真一手脂粉!
损友一边嫌弃地拍拍手,一边哈哈大笑:“我去!没想到啊何鄞翔,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其他一两个损友也上来围攻他的脸,“哎哟,这脂粉底下怎么是红的,你是不是涂反了,‘胭’要在上才有红粉气色啊。”
“胭你个傻蛋啊,这红的是个指头印你看不出来吗?”
“哎哟喂,那还真是嫂子‘管教’出来的啊!”
何鄞翔:“……。”
“你、们、够、了!”他忍无可忍踹开这三个墙头草。
特奶奶的,明明前一刻还是跟他统一战线来找南奕茬的,怎么转眼就拆他台?!
周围的客人们却已怪异地低笑着,再次窃窃私语起来了。
何鄞翔再次瞪向孟令南奕的眼神能喷出火,“北奕你这臭婆娘,找……”
孟令当没看见,转而面向方才议论她出身的其中一位听客。
她温雅地问:“这位大叔,您是楼下玉饰铺子的掌柜对么?”
“我是啊,怎么了?”那大叔不是很诧异,毕竟这带热闹,在铺子那见过他有什么稀奇的。
原主卢梦令确实见过一次,此刻被孟令从记忆中挖出来了。
“您还是尽早回铺子去吧,”她非常诚恳的建议道:
“这几天您铺子上是不是有个常光顾却从不消费的客人?书生打扮,却能将对襟穿反;背着个包袱四四方方,看起来包的是书,拿动时却有里头物件滚动的声音;爱跟您或者您夫人闲聊,眼睛却时不时注意着柜子方向……啊,方才我路过似乎听到他说,好像今日就要离开参州了呢,不知是不是准备干上最后一票,卷赃而逃——”
她话还没说完,那大叔已然脸色骤变,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往外奔。
其余众人望了望他慌忙狂奔的背影,片刻之后,便听楼下铺子传出冲上云霄的大喊声:
“抓贼啊!报官啊!快,抓住他!那个假书生盗我家玉饰!!”
众人向孟令投来见鬼的眼神。
这南三夫人……
眼睛有毒啊!
孟令微微弯唇,对看客们缓缓地展露笑容,笑眯眯的眼月牙儿一个个地审视过去。
这些人连自个儿身上都破事一堆,还有闲心劝南奕休了她还是浸猪笼?
美人儿笑起来更是叫人心旷神怡挪不开眼,但在座诸位却被她笑得背后发凉。
南三夫人快别看我们了,我方才不该议论你我们错了还不行吗,不要把我们也看出什么不妙的事儿来……
南奕立在孟令身后半步,垂眸俯视着她,眸色渐深。
“看来传言果真不可信,南三夫人如此火眼金睛聪慧伶俐,南三少爷又护短至此,怎会做出纵火自焚这等蠢事。”
茶馆二楼的他处角落响起男声。
孟令在听到此声的瞬间浑身打了个颤栗,顺声而望,眼眸猛缩。
是他……
真凶!
青年将手中的茶盏从容放下,从位子上站起,走来。
“鄞翔,方才是你的不对。”他在何鄞翔身边停步,朝孟令这边抱歉的笑了笑,“南同窗,南三夫人。方才是表弟冒犯了,请见谅。”
青年的笑容乍看上去有些如沐春风,但是从他的眼中,孟令望见了惶恐,惊骇,当然还有更重的……杀意。
孟令勾起唇。
她慢条斯理地给了他一个回笑:“多大点事儿,这位程公子,不必介怀。”
程牧行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她是指让他别介怀前日,她在正宪阁看到他的事么?
她这话是在求放过?
可为什么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快再来找我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