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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几天之后,兜兜虽然还是更依赖陈梅,但也开始接受苏婉。此时先进来的苏婉把兜兜抱了起来,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轻拍他的小背脊轻声安抚。
陈梅扶着腰走到门口,才稍稍有点平静下来的兜兜又憋着嘴哭起来,伸手要陈梅,苏婉可不敢让陈梅抱他,忙转过身,不让他看陈梅。
但兜兜怎么可能任她糊弄,他拼命扭转身体,双手伸得长长的,哭着要姑妈抱。四岁多的小人儿可不轻,这么一扭一扭的,苏婉差点抱不住他。
陈梅见状忙走到床前,对苏婉道:“你先把他放床上。”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兜兜刚被放到床上,就抽噎着整个人往他姑妈怀里扑,差点没把他姑妈的腰再撞出个好歹来。
苏婉一脸紧张想把兜兜拉回来,陈梅冲她摆手,“行了,你的事我有空再跟你算账,你现在先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浣溪村。”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陈俊文一个人带着兜兜,平时还要去学校上课,鸡鸭什么的都养不了,要不是村里小学提供的教工宿舍条件太差,他都要带着兜兜住到学校宿舍去了。
现在只要把兜兜的行李和屋里的电器之类的打包好,再把屋里的卫生搞一搞就可以了。
虽然外公外婆和舅舅都不在了,但是苏婉知道,陈梅还是愿意时不时回来看一下,更何况还有兜兜在呢。
第二天,苏婉先是用陈俊文留下来的摩托车把打包好的行李载回浣溪村,还没来得及收拾,又赶到陈家接陈梅和兜兜。
陈梅牵着兜兜的手,看着苏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检查,再把房门一道道锁上,然后把电闸拉下,锁上大门,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这个家就这样被尘封了,下次再来,也不会再有她的家人从里面打开门出来迎她了,没有了。
当苏婉把院门合上时,四岁多的小兜兜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用空出来的小手抹了抹吧嗒吧嗒直往下掉的眼泪。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爸爸了,现在姑妈说要带他去她家,他不想去的,他想留在他和爸爸的家里,但是小小的他也知道他不能不去。他知道的,他没有爸爸了。
苏婉把院门锁上,拔下钥匙的那一刻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上一次回来看舅舅还是春节的时候,离开时舅舅把她和苏哲送到门口,还笑她太黏糊,答应等她下次回来再给她做咕咾肉。这一次她回来了,舅舅却再也不能兑现他的承诺了,他和他的诺言一起消失在了尘埃里,又和外公外婆一起,永远存在在她的记忆中,只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苏婉把兜兜抱上车,周围的邻居都围上来,说会帮忙看着屋子,隔壁张婶子更是一再强调要陈梅经常带孩子回来看看……
等张婉一行人终于回到浣溪村时,苏铭成已经把苏婉先头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了。因为怕兜兜不习惯这个陌生的环境,他直接把兜兜的衣服被褥放到他和陈梅的房间,想着让兜兜跟他们俩口子一起睡。
兜兜虽然之前也跟爸爸来过这里,但是小小的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除了姑妈姑父和姐姐,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兜兜像一条小尾巴缀在陈梅身后。陈梅喝水,他也要喝;陈梅坐下,他也跟着坐下;陈梅让他去找姐姐玩,他不想去但是不敢不去,他害怕姑妈因为他不听话就不要他了。
苏婉见状好笑,逗他:“兜兜是不是不喜欢姐姐呀?姐姐好伤心啊。”
小兜兜有点着急,“我不是,我就是……我就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梅看不下去,出言斥道:“你这做姐姐的还有没有正溜了!”说着冲兜兜招了招手,“兜兜快过来,我们不要理她。”
苏婉也没在意,忍着心伤忙忙碌碌这么多天,她有点身心俱疲,此刻其实更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冲兜兜做了个鬼脸,她扭头回屋去了。
苏铭成看陈梅一脸疲态,也劝她先到床上躺会,陈梅不干。她一看到丈夫就想起昨天苏婉跟她说的辞职的事,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跟丈夫抱怨:“等下婉婉出来你说说她,这死女越大越拎不清,竟想辞职回来跟我们种地!”
苏铭成也吓了一跳,“这,婉婉跟你说的?省城的工作不是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辞职回来种地了?她在省城受委屈了?”
不说这个这个还好,一说起来陈梅就挫火,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我让她明天就回省城去,我身体好得很,哪里就需要她在家里守着了。”身边的兜兜被吓得小身子颤了颤。
陈梅连忙抚着他的背安抚:“哦,不怕不怕,我们兜兜不怕啊,天老爷莫怪,我们兜兜乖乖的……”
房间里的苏婉听着大厅的动静,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劝服陈梅去做检查,还得更努力写稿赚钱了,得让她爸妈对她的未来放心,至少不用担心她没有经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