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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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当由我自己来受，我亦不曾想第三道天雷劈下的当口楚尽会来替我扛一遭，现下想来我仍尤为痛心愧疚，他来此武考亦不晓得伤痊愈了否，这桩挡天雷的事叫我化作利刺扎进诸位女弟子的心口窝，我自知理亏，权当没听见，任她们发泄罢。

    “算日子尚未到你出关。”楚尽说。

    是未到，这不是赶着来瞧瞧你么。

    我呈出漫不经心的神情，应说：“是来凑个热闹。”

    他似乎看穿了我：“眼下快到最后一场逐魁首，你以为是哪两位？”

    我只笃定有楚尽，另一位是谁还真叫不大准，支吾道：“你和...和...”

    他笑着接着我说：“和竹熙。”

    我心头颇惊，竹熙乃是我同门师兄，与我皆在一阁修尸道，楚尽乃是二阁弟子，这二位较量起来，我心头这一杆秤可不知该往哪头偏，咳，左右我身子不利索，手想必亦是发抖，一碗水定是端不平了，这杆秤砣且沉沉楚尽这一头，碗里的水亦先给楚尽罢。

    竹熙师兄对不住，我们三人交情不薄，楚尽更是没少照拂你我，这些且抛开不谈，师妹我也觉着...楚尽胜的面儿大。

    楚尽俯身于我耳边说：“天昭麒麟闹的凶，这几日我须得走一趟，原以为临去前等不到你出关。”

    天昭麒麟怎的了？

    我未等开口相问又听得一声娇笑，转头望见楚尽的堂妹楚绮月正盈盈的看着我与楚尽，笑说：“堂兄，我是不是该改口称烟雀师姐一声‘嫂嫂’了？”

    我怔然，这小丫头素来伶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一声“嫂嫂”我可承不起，我与楚尽的关系不甚明了，亦未曾挑破定情，这一声足叫我心头糊作一团，却委实有些欣喜，竟是隐隐期盼再听一声。

    一声不够，听一生才好。

    我强定心神不动声色，大有泰然处之之风度，可手心中冷汗却涔涔的出，正意图攥上袖袍蹭上一蹭，不料腹中期盼成了真，楚绮月又脆生生的朝我叫了一声：“嫂嫂好！”

    我心尖被这一声震的发麻，不知是否乃是自己的心声颇大传入了楚绮月的耳朵，些许心虚是也。余光里女弟子的双眸烈火熊熊，我当下这滚烫的面皮想必是她们给熏出来的，可眼前这位倜傥银白理所应当的眉眼含笑，清风明月一般爽朗，将我这滚烫面皮消了一消。

    就是说呢，他不驳，我有何好虚的？

    一声悠扬钟响，袅袅荡于十二阁之中，想来该是武考的时辰已到，只见楚尽不慌不忙的挡在我身前，低声对楚绮月说：“照顾好你嫂嫂。”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巧入我耳钻我心，我无法拿他的话权当没听见，心尖的欣喜再收不住，脸上更是板不妥帖，心一横，本尸...本王...本尸王？似乎都不大入耳，罢了！我烟雀豁出去了，非得将他这声“你嫂嫂”放在心坎里品啧出个花儿来不可，于是免不了又笑了一个绽放。

    巧时楚尽转过身将我看了个正着，我脸上的“绽放”顿时凝固，脸颊颇酸颇酸，但见他飞身上台，只留予我一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