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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染病者,要求接任务者,必须将凡人与修者一视同仁,如有欺压行为,便视为任务失败。”
“夫子,我们峰头没那么多钱啊……”一名助教提醒道。
“山主殿白玉砌造,砸两块便是。”楚寒月不甚在意地回答,飞快地在纸上绘制能扩大灵球起效范围的阵法,让阵道弟子们抄阵布在城中上空。
下南城的一切,逐渐有序,而另一批钧天山弟子,却遇到了麻烦。
宋玉珂带着两飞舟弟子,沿途救了不少没能到达下南城的凡人,派出十余名弟子,护送他们前往下南城,剩下一飞舟六七十人,突破了重重异鸟围攻,顶着不时凿下的尖利鸟喙,终于到达熔岩秘境的结界破口处。
宋玉珂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除了扑面而来的岩浆热流和异兽,还有神庭界的修士。
弟子们刚刚摆开架势,朝结界灌注灵力,后方却传来阴仄仄的嘲讽声。
“宋玉珂,我倒不知,你竟如此好管闲事。”三艘大飞舟从浮空岛的阴影中驶出,禹峥嵘坐在轮椅上,残疾与毁容,让他勉强能维持表面端方的心性消散殆尽,眼中的阴鸷与杀气和被他抬手击落的异鸟无异。
宋玉珂也察觉到,结界的破碎不一般,不是因灵力不足引发的常规破碎,不可置信道:“结界是你们撕开的?为何?”
“本来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过你非要掺和,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禹峥嵘十指摆弄着,隐隐有丝状灵光萦绕,“杀,一个不留。”
一名禹家长老指挥道,“绝不能让他们求援!”否则若引来穆家和楚家,那此局的胜算就不大了。
三艘大飞舟从分别三个方向别过来,从人数上,就压制了钧天山弟子,宋玉珂手刚放上弟子玉牌,就被五名长老群起攻之,以他的修为,当然不至于被打败,但这五人招招直指他要传讯的手,几次险些将手腕削下,一柄灵剑飞来,趁他抵挡之际,削断了系玉牌的灵绳。
宋玉珂当即神魂威压一展,然而他毕竟只是化神初期修为,又久违实战,神魂并不强大,敌方又有好几名元婴圆满境修士,竟完全讨不到一丝优势。
“太弱太弱,我来助你!”夏侯傲也在队伍中,萝卜老头趴在他脑袋上,神魂威压一展。
和宋玉珂相比,他还是稍强些的,至少神魂修为高,但依然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实战磨砺太少,又没有强大的寄体,脱离神殿后,神魂力量便减弱了不少,禹家又足有近三百人,修为个个在金丹期以上,只能帮着六七十名弟子自保,还只能保人,保不住禹家群起对付的传讯玉牌。
除了宋玉珂,山中修为最高的舒掌学与武掌学,也遭遇了同样的围攻,好在有萝卜老头相助,除了被干扰得无法传讯,去路被拦,禹家弟子倒也并不能真正奈他们如何。
禹家全是剑修,只会攻坚,打掉众人玉牌后,便开始了凌乱的攻势,而钧天山术、武、阵齐全,还有灵器傍身,虽因从未磨合过,一开始落了下风,渐渐的也有了几分默契,在舒掌学的呼和中配合起来,在两道神魂威压协助下,逐渐占了上风。
然而不待宋玉珂松一口气,却猛然发现战况不对,明明他已击杀了两名禹家长老,可迎面而来,新加入战局的,分明正是他刚杀之人。很快,其他弟子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已死之人卷土重来,更可怕的是,他们仿佛不知疼痛,不惧死亡,即使刀剑已正中胸口,都无法让他们退却半步。
“他们怎么杀不死啊!”一名弟子慌乱道,只这一个回首询问的瞬间,敌人的剑捅穿了他的喉咙。脚下的灵气变暗,失去生命的躯体坠向地面,然而下一刻,一道灵流从禹峥嵘指尖射出,钻入躯体灵根位置,那弟子睁开双眼,灵气再次汇聚,托着他加入战局,剑尖指向了昔日的同僚。
“禹家竟使用此等卑鄙不敬的控尸之处!”舒掌学灵杖奋力一挥,灵波弹开围攻的几名不知是死是活的修士,足尖一踏虚空,漾起一圈灵波,向禹峥嵘击出一人粗的金色灵锥。
四道死气沉沉的身影仿佛被绳子拽着般,从上下左右四方而来,撞到舒掌学正前方,挡住了磅礴的灵力,四具躯体在灵锥旋转中,破出一个大洞,只剩下残破的半边,其中一具失去控制,坠落,另三具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御使灵剑杀了上来,而后头的禹峥嵘早已闪到了别处。
不畏死者已是相当可怕,不死者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眼看着一名名身着星蓝袍的弟子,在死去后站到了禹峥嵘身前,敌方越战越强,饶是化神期的宋玉珂都渐渐显出不支,数次凝聚神魂压制,与萝卜老头联手,制造片刻的优势,却并不能让任何一名弟子突出重围。
武道峰一名夫子在战局最边缘,在不断的战斗中,察觉到已死去的敌人似乎并不能视物,而是以施放的灵力来去判断对手所在,立时闪身避过剑锋,冒险收束了出手的灵气。
果然,周围的敌人一愣,停下了攻势后转向旁边的弟子。那夫子转了个身,背对禹家人,仿佛也是尸傀大军中的一员,偷偷降落向地面。
他并未顺利逃脱,一名禹家长老发现了他,指尖牵着傀儡丝般的灵线,在夫子堪堪击败一头异兽,指尖触到落在地上的弟子玉牌时,一具尸傀一剑削下了他整条手臂。
夫子按着血流不止的肩膀,只得放弃寻找玉牌,飞快取出自己的小飞舟,坐入其中,驱动到最快,向南方飞去。
禹峥嵘也注意到了动静,立时下令:“速追,必须截杀,绝不能让他传讯至楚、穆两家。”没有结界是禹家人为破坏的确切消息传出,楚、穆两家不至于立刻干预,只要宋玉珂一行无人离开,等不到人归来,钧天山的其他弟子早晚会来查看,楚寒月和穆凌云总会来送死。
下南城,又有两批丹药和一批降雨灵球送达,还下来了百来名接任务的修士,在看到发布人楚寒月的瞬间,顿时觉得这任务接得太值了,争抢着表现符合要求的对待凡人的和善,听楚寒月安排,跟着收了修罗脸色的穆凌云去派药、维持秩序。
西面的居民经排查后,染病者不多,只有了了几十人,被暂且安置在一间屋中,大杂院中的人则被转移,送去了新腾出的屋里。
丹药一批批发放下去,重症者们脸色好转醒来后,人们的不安终于消散,或安分地守在卧床的亲人身边,或靠在街边的屋墙上休息,还有未有症状者帮着修士们,力所能及地做些煮粥做菜,分发食物的工作。
一艘小飞舟幽幽自北侧护城结界飘入,此结界只拦魔气,不拦人与灵气,漾出一圈浅浅的波纹,便接纳了飞舟。
小舟缓缓行驶者,看速度,似乎是操控者灵力已近耗竭,只能提供近乎于无的动力了。
楚寒月正在指导弟子们,往新一批的灵球中填充药水,余光瞥见异常的飞舟,朝一名弟子道:“去看看是何人?”
弟子乘飞舟上去一看,惊得尖叫起来:“夫子!不好了!”他想起楚寒月的提醒,不能将任何负面消息带入病人们的耳中,以免引发骚动,立时捂住了嘴,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夫子,您还是上来看看吧。”
那弟子一声惊叫,把正在附近的穆凌云注意力也引了过去,楚寒月与他几乎同时御空到那飞舟前。
只见小小的两人座小舟中,交错横呈着五具尸体,从舟外侧的血痕看,还有人从旁坠落过,四具着禹家黑金家袍,从纹路看,一名是长老,另三名是外姓弟子,外姓弟子们身上被扎的如同蜂窝一般,若是正常人,恐怕早已死了千万次。
楚寒月与穆凌云交汇了一个眼神,不由想到了万古秘境中,残破得不成人形,仍能作战的被禹巍操控的楚辰星。
最后一具尸体被压在最下方,显然是自爆了灵脉,已成了一滩四散的血肉,只能从破碎的衣料,看出那是一位钧天山的夫子,不难猜测,这名夫子不敌数名禹家人,只能选择自爆灵脉同归于尽,在最后一刻,将仅存的灵力,附着在了飞舟之上,用来传讯。
舟底,一片衣袖之下,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禹尸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