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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汤姆里德尔这样的表情,冷漠,平静,这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吗?真正的,在遇到这一切之前,还是那个潇洒的富家公子时,他从不温柔,永远自信而自傲地对待所有人。
“我记起来了,那天我被冈特家的疯男人袭击时,是你突然出现后用魔法捉了他。”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从那天在我父亲的书房见面起,你就已经开始在骗我了。”
“玩弄普通人很有意思吗,你们这些女巫?”他第一次在面对魔法时这样平静,也是第一次看到梅莉丝惨白的面容时还能维持平静。
他恨自己的身体想要立刻去拥抱她的本能。
说不爱是假的,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耳鬓厮磨,简直是最亲近的人,就连今天自己彻夜未归,他的母亲估计还在庆祝自己的儿子终于真正地和梅莉丝在一起了。
汤姆里德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他居然列过两人结婚的计划,天哪,他差一点就要又一次被女巫欺骗婚姻。
他下了床就要离开,梅莉丝伸手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的,可是——”
汤姆里德尔掰开了她的手,很平静地低头看着她,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从来没有耳鬓厮磨的记忆。
他说:“搬走吧。”
他说:“离开我的生活。”
他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梅莉丝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把她留在过去的回忆中,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无声地落下了泪。
“母亲?”小汤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感觉到梅莉丝带着些许凉气的身体进了被窝,抱住了他。
梅莉丝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小汤姆感觉她好像很累,他坐了起来,推了推梅莉丝。
“你怎么了?”
梅莉丝把他拉回怀里,“小蛇啊……”
“可能我根本不该进拉文克劳。”她说,“我是最蠢的人。”
小汤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摇着头,“没有,母亲是最有智慧的人,最温柔,最美丽的人。”
梅莉丝突然想起了格雷女士,那位美丽的幽灵小姐。
她在做级长夜巡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城堡走廊上遇到哭泣的幽灵小姐,在一段时间的陪伴下,格雷女士终于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梅莉丝才知道,即使智慧如伊文纳拉文克劳,也无法拥有完美无缺的人生,她照样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害而无能为力。
拉文克劳也做不到完美地处理好感情,遭遇了女儿的离去,她羞愧地掩饰着这些事情。
直到临终时,她已完全不在意女儿的盗窃行为,一心只想见到自己最爱的孩子,可她一生饱受人尊敬,却到死都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一面。
梅莉丝其实也清楚自己一直隐瞒是解决不了一切的。今天是意外,可是就是今天的意外没有发生,未来的某一天这个意外也会以别的形式出现。
“我们搬家吧,你喜欢哪里?”梅莉丝轻声问。
小汤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不在乎,我只要和母亲在一起就好。”
“伯明翰,曼彻斯特,爱丁堡,伦敦……或者可以再找一个安静偏远的乡下,也可以回奥尔德里奇老宅,格兰芬多创始人的家乡也不错,很多巫师都隐居在那里。”她的声音平缓而轻柔,像是在念着什么诗。
“那布莱克叔叔怎么办,他和我们一起吗?”小汤姆问。
梅莉丝亲了亲他的鬓角,轻声道:“如果他想要和我们一起的话,我会带上他的。”
接着,她又开始缓缓地说着各种地名,从英国某个乡下,到地球另一边的某个国度,她还说也许她们可以每个月换一个地方居住,就这样周游世界。
小汤姆听着她轻柔的语气,看着床帘上的蕾丝花边,看着星阵的样式,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