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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竹正埋首工作,手机叮地一声提示她有新信息。她拿起手机,解锁,点开信息,是邓允柏发来的:今天驻场的歌手有事,要请一个小时的假,你晚上来帮我顶一个小时,周末带去你跑赛道。
刚认识邓允柏的时候,方竹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富二代。在一起玩过几次之后才知道这个富二代不简单。刚到北京上大学没多久,就开了这间叫孤岛的酒吧,当起了酒吧老板。另外,他还是一名业余赛车手,车技不输专业选手。
邓允柏的酒吧在后海,他常邀方竹去玩。方竹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所以并不常去。算起来,她也就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徒步群的聚会,想到那么多人都去,她就去了;第二次去也是邓允柏利用跑赛道引诱她,让她去帮唱几首歌。自从邓允柏带她跑过一次赛道之后,方竹就对赛车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飞快地在对话框里输入:OK!方竹正准备点发送的时候,突然想到有个人可能不会允许她去酒吧唱歌,更不会让她去飙车。
正在她想怎么瞒过简易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又提示收到信息,她赶紧点开,正是简易的:今天晚上江总约我吃饭,估计结束得比较晚,晚上就陪不了你了。你可以去找吴潇玩,或者早点回家休息。
哈哈,天助我也!不过为了不让他起疑,她故意回复:喝酒都不叫我,附带一个生气的表情。她知道简易是不会让她去的,所以故意这么说。
简易看她的回复,真想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打她屁股:你不知道江总对你有意思,还敢去跟他喝酒?于是回:不许去!
“奸计”得逞,方竹开心得飞起,回:好吧,那你也不要喝太多,附带一个亲亲的表情。
搞定简易之后,方竹给了邓允柏肯定的回复。
晚上十点过,简易跟江总的晚餐结束。走出饭店,他本想直接跟江总分开去方竹那儿看看,但江总好说歹说邀他再去酒吧坐一坐。他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等他到方竹那里得11点,估计她已经睡了,去的话反而打扰她休息,于是应承了江总的邀请。
简易喜静又不爱喝酒,自然很少到酒吧这种吵闹的地方。这次也是硬着头皮陪大客户江总。
很快,江总带简易走进一间叫做孤岛的酒吧。江总边走边对他说:“我很喜欢这里,不像其他酒吧吵翻天,也没有人来给你推销酒,唱得歌很合我的口味。”
看得出江总是这里的常客。他们一走进去,一名服务生就迎过来:“江总,卡座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只见江总对服务生说:“把我存酒全部拿过来,再上点小吃、果盘。”
服务生边带着他们往卡座走去边应声答好。
走向卡座的过程中,简易扫视了一下全场。快到晚上十一点了,很多人都睡了,可这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吧中央有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一位穿着露肩长裙、长发的女孩子坐在高脚凳上唱着《新不了情》。这歌的确是江总那个年龄段喜欢的歌。
酒很快就送上来,江总又开始畅饮了。
Bring?me?to?the?sea?of?sugar?and?spice
Reminiscing?through?some?chocolate?ice
Tik?tok?take?time?to?be?gentle?and?kind
You?sweat?cause?you?run?and?run?all?day?in?my?mind
all?day?in?my?mind
……
舞台上传来节奏欢快的《chocolate?ice》。简易喜欢这首歌,于是再次向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子看去。这仔细一看就看出了端倪,那个唱歌的女孩子跟方竹好像。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方竹的作息时间,这时候她正梦周公呢。
就在这时,唱歌的女孩子伸手将遮住脸庞的长发拨到耳后,脸露了出来。当简易看清她的侧脸后,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摔到地上,那个他以为在梦周公的人,居然就是现在正在台上唱歌的人。
霎时一股怒火在简易胸中升起:为什么要到酒吧唱歌?除了缺钱,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缺钱为什么不找他,把他这个男朋友当做什么了?越想越生气,他真想立刻上台去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到简易的异样,江总问他怎么了。简易摇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跟江总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视线牢牢地盯着舞台上唱歌的人。
很快,简易喜欢的那首《chocolate?ice》结束了,游鸿明的《孟婆汤》前奏响起。
如果真的有一种水?可以让你让我喝了不会醉
那么也许有一种泪?可以让你让我流了不伤悲
总是把爱看的太完美?那种豪赌一场的感觉
今生输了前世的诺言?才发现水已悄悄泛成了泪
虽然看不到听不到?可是逃不掉忘不了
……
这也是首老歌,收录在音乐诗人游鸿明1997年的专辑《五月的雪》中,歌龄比简易的年龄还大。这首歌曲调哀伤,方竹声调柔美,比男声版的意境中还多了一味怨,让有故事的人一听就不禁心伤。
简易不是那个有故事的人,正值青春、事业稳步上升、美人在怀、未来可期、正是得意之时,这首歌并不能引起他的共鸣。真正有故事的人是江总,简易不经意瞥见他眼里亮晶晶的。简易愣住,没想到一向豪迈、不拘小节的江总居然被方竹唱的这首歌感动得哭了。
……
忘了所有的好?所有的寂寥
歌曲结束,江总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把脸,借机将沁出眼角的泪抹去,落寞地对简易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人年纪大了,反而越来越感性了。”
简易没有说话,默默地为他倒上酒。他不愿去窥探别人心底的伤,如果那人自愿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我老婆生前最喜欢的一首歌。”江总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的老家在秦岭的山里,我出生的时候那里的人饭都吃不饱。我是家里的老大,两岁不到的时候,我妈又生下了妹妹,没过两年又生了个弟弟,再后来又生了两个妹妹。家里穷得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为了吃一顿饱饭,我十五岁的时候从家里出来找事做,只有一身破衣服。我去餐馆帮厨,想这吃饭的地方肯定能吃饱饭。”
“二十岁那年,我遇到了我的老婆。她不嫌弃我一无所有,跟着我。很多人都说现在女的都拜金,我只能笑笑。他们没遇到,就说不存在。”
江总苦笑着喝了一杯酒,继续说:“她是个能干的女人,跟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到大城市打拼。后来我们两人存了一点钱,我就开始做点小生意。每天被城管从这里撵到那里,她也没一句怨言。慢慢地,我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也开始忙起来。这时候,她怀孕了。以前我们也有过一个孩子,想到生下来不能给他好的条件,我们狠心没要。”
“这时候,我的生意上了正轨,有了一定的经济条件,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我们都很高兴。为了照顾她,我请了个阿姨。可她勤劳惯了,很多事情还是亲力亲为。就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她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那时候我们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我想等她休息一阵,身体恢复之后,孩子会再有的。但她把一切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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