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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刘清看向姬秊,意思是我没辙了,你说吧。
姬秊只好拾起话茬儿,说道:“你口中的老爷爷,其实是一只螃蟹成精,境界太低,不能离开水太远,所以搭了几间草庐在一侧。”
顿了顿,姬秊说道:“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觉得天地万物各有缘法,有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就是喜欢斩妖除魔,毫无理由的斩妖除魔卫。人家才不管妖、鬼,是善是恶呢。主公留下一张道门真符,就是给那螃蟹留下烙印,此后再有人想要无端斩妖除魔,瞧见那道印记就会知道,那螃蟹是受过道门中人点化的。主公这么做,主要就是对那些个闲着没事干的除魔卫道之人说上一声,那人不坏。”
媏岚被吓了一跳,暗呼一声娘咧!歇了足足小片刻,这才喃喃道:“世上妖精这么多嘛?那他说儿孙都在城里,也是骗人喽?”
刘清摇摇头,笑道:“我猜不是,你没瞧见那篱笆院子里头还有个草棚,里头的的木马拨浪鼓,放了一大堆么?人家就不能收养个孩子,孩子坐享天伦之乐?”
刘清猛地起身,自个儿可能好心半错事儿了。
由打青衫之中分出一袭白衣,挥手召来青白,疾速御剑,返回那处草棚。
媏岚瞪大眼珠子,“真有说书先生口中的分身术?”
姬秊笑了笑,伸出二指抵住媏岚额头,传去一种极其古老的炼气法门。
“好好修炼的话,你也行。”
这次姬秊没有跟去,主公一人足矣。
本就只有二十里地,况且刘清还是御剑前往,转瞬即至。
一袭白衣凭空现身草棚,老者忙不迭起身,颤颤巍巍抱拳:“老头子有眼无珠,剑仙恕罪。”
刘清摇摇头,轻声道:“无事,只是怕自个儿好心办错事,来叮嘱你一些事儿。”
老者静待下言,刘清却只是让其把手伸出来。然后拿出伏龙大印,盖在了老者手心。
刘清说道:“有这大印与那符箓,多半人便不会为难你,可是,皇帝睡的龙床,可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那道符箓,万一碰到个没见识的,可能你就是怀璧其罪了。”
刘清解下酒葫芦,递给老者,轻声道:“有多少酒水,灌多少酒水吧。”
老者眼神复杂,苦笑道:“剑仙慧眼,我服了。”
亏的媏岚问了句他哪儿来的儿孙,若不然刘清真就好心办错事儿了。
刘清摇头道:“你是妖类,寿命自然要高于凡人,即便你对后辈舍不得,可人死了,就得往酆都去,留着魂魄在此,不是救人,是害人。”
那酒窖里头,多半藏着老者儿孙魂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刘清与姬秊竟然都没察觉。
老者帮着刘清解答了。
“儿子孙子,在城里开酒铺,最后是死在酒里的,剑仙只察觉到了酒,没察觉魂魄,其实不是我有什么重宝,只是因为酒而已。”
刘清点点头,轻声道:“那你便送人西去,我以酒,换你一条命。”
两人心知肚明,若是给其余修士发觉酒窖藏魂,这螃蟹精,必死无疑。
老者还是问道:“剑仙为何救我?萍水相逢而已,我想那道符箓,也是极其值钱。”
其实何止值钱,单单那道符箓,拿去尺惠国,刘清靠着那符箓担任国师恐怕都无人有异议。
玉清、太清、上清,这三道大符,都是自清微符而出的。
白衣年轻人笑道:“我有一剑,分天地青白,辨人心善恶。”
袁公所传三剑,漓潇眨眼便学会了前两剑,那是因为漓潇剑道天赋过人。而漓潇始终学不会的第三剑,其实刘清学起来,也就是眨眼时间。
一袭白衣再度离去,愈往西。
有一座归来乎,乃是藏剑之处。
……
秋官一脉,在偲邑去过一次酆都渡口之后,回去便将千余死士尽数撒出去,只在东线,护着年轻人。
西线那边儿,偲邑拍了十个炼虚过去,藏在暗处,不为杀人,只为救人。
冬官谢九,带领着一众能工巧匠,开始往南填海。天下渡还是太小,上次丢了千里之地,虽然还是夺回来了,可数千年来,头一次那么丢人。
不过往南填海,依旧不是为了修筑城墙。从前的豆兵城没有城墙,现在的天下渡,便更加不会有。
填海过去,除了修建别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会修建五处宅子,放在最南部滨海之处。
到时会有个如同利剑凸出的地方,伏龙宅邸会在最前方,一条漫长海岸,左右各是春夏秋冬。
这也是刘清的意思。
夏官卫烛,已经有近一年时间没有待在城池这边儿,奔走于三线战场,凡事调度之用,皆是亲力亲为。
他卫烛的想法很简单,某人敢说自个儿的布置如同那晒干了的牛粪,不堪大用,更是恶心不了人。那他便要让那楞头小子瞧一瞧,你家卫爷爷本事有多大!
至于春官,代理春官,颜如玉或许是最闲的那位。以至于偲邑次次去那桃林林中,瞧见歪脖子树下的颜如玉,都要骂一句狗腿子。
每日都有修士来往,今个儿,有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背剑走来。
走到颜如玉前方,他先是微微抱拳,接着淡然开口:“古坨洲,许槐安。”
颜如玉笑问道:“剑客?”
黑衣背剑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拿起篆刻古坨洲许槐安的黑色牌子,径直去往西线战场。
颜如玉笑道:“古坨洲神游剑客,许槐安。不错,不错,怕是能能陆道亭那小子凑到一块儿去。”
说起来,天下渡里头,四处“衙门口”管不到的人,多的是。
邋里邋遢的孟晚山,剑气长留陆行中,背弓的俏寡妇,还有极多人。总而言之,只要踏入合道境界,就没什么人愿意管了,因为管不住。
这个许槐安一看就是个管不住的。
这日龙丘桃溪返回天下渡,同行的有言袖与陈船。陈岩跟鱼娇娇,在东线那处,已经很久没有返回了,不过那边消息传来,两人还都活着呢。
徐小姑娘每天都会来吃臊子面,大半年时间,终于等来了龙丘桃溪她们。
不过一年时间,徐桐木哥儿蹭蹭往上蹿,估计都赶得上龙丘桃溪肩膀了。
徐桐木使劲儿挥舞手臂,大喊道:“我在这儿呢,来吃一碗臊子面呗。”
有人无声长泣,痛饮相逢酒。
有人日夜朝南,喜迎归来客。
此是天下渡。
……
清漓山上,白蝶打死不愿再去走江湖,还是溪盉死缠烂打,非得白蝶帮自个儿牵着师娘的红马,自个儿骑着白鹿,最远最远,就是走一趟扶舟县。
好像丢了一把剑,换来一柄样式与竹麓一模一样的木剑,溪盉并不怎么当回事,要是有人问,她就说这有什么?等我有本事了,讨回来便是。
其实白蝶晓得,这丫头其实是硬撑着不难受,毕竟是那个漓姑娘送的剑,溪盉可是当成宝贝的。
结果今儿个,溪盉非要拉着白蝶,去扶舟县,瞧高柚儿的闺女去。
估计现在已经牙牙学语,且能满地爬了。
十二岁的溪盉,出落的愈加水灵,堪堪十二岁,已经只比迦米尔低半个头,几乎与白蝶一样高了。
就连黄芽儿都说,这丫头莫不是见风就长?
小姑娘依旧是穿着一身粉裙,师傅走了两年多了,她几乎天天穿着粉裙。
可能等刘清回来时,这丫头身边已经有了许多追求者了吧?
白蝶有时候在想,山主瞧见有人追求溪盉,是会打死那个人呢,还是会打死那个人呢?
到了扶舟县高家宅子,溪盉大摇大摆走进去,一种家仆丫鬟也早就熟悉这个第二刘清小魔女,一个个都打趣着问道:“溪盉咋还空着手来了?”
已经可以称之为少女的小丫头,只是撇撇嘴,答复道:“以后会有大礼物送我黄花儿小妹妹,现在空手咋滴啦?”
刚进后院儿,便瞧见高柚儿拿着一根绳子绑在有个只堪堪站的住的幼儿身上……溜孩子。
白蝶哭笑不得,心说高妹妹还是如此跳脱。
高柚儿好像哪怕为人妻,为人母,还是如此活跃跳脱。黄椿都时不时抱怨,说他觉得,自家婆娘怕是八十岁了,还会跟个孩子一样。
溪盉黑着脸走过去,双手叉腰,没好气道:“柚儿老姨,我黄花儿妹妹是你亲生的吗?”
高柚儿最是无奈,好好的黄画,非给我叫黄花儿。
干脆走过去一把揪住溪盉耳朵,溪盉直喊疼。
别人惯着你这小霸王,我偏不,刘清哥哥小时候可比你调皮多了。
“以后还敢不敢乱起外号儿了?”
溪盉眨眼不停,笑嘻嘻说道:“那要不然,叫黄花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