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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葱儿姐姐。
神树山距离刘清与漓潇受袭的地方,起码几十万里,张早早也没法子看那么远。
得知漓潇也受了轻伤,两个女子就这么四目相对,说了一番话话。
“你知道了?”
“我一直就知道。”
“他们有苦衷。”
“我一直就知道。”
结果白衣女子再次化作一道剑光,返回牛贺洲,直冲百花仙山。
百花仙山是一座万年宗门,底蕴深厚,今日却有一道丝毫不掩饰踪迹的剑光从西南而来,直登主山。半洲山河皆可远观那道剑光,都以为是哪处隐世存在要与百花仙山掰手腕儿。
一座百花仙山如临大敌,兰夫人与玫瑰夫人站在最前方,只要还在宗门的四品以上花仙子,尽数聚集主峰。
剑光轻易穿过护山阵法,就落在主峰。
白衣女子理都不理两位夫人,转头看向个有些岁数的老妪,冷声道:“人在哪儿,说几句话就走了。”
老妪苦笑道:“她没有一丝前世记忆,何必再见她呢?”
白衣女子皱眉道:“我说了,几句话就走。”
愣是没人敢出声,剑气之下,百花凋零可不是玩笑话。
兰夫人与玫瑰夫人齐声道:“前辈因何而来?”
白衣女子理都没理,只是继续看向那老妪。
老妪苦笑道:“簪花园。”
一道剑光再次划去,直落簪花园。
藤霜见一个白衣女子走来,笑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儿?”
白衣女子冷声道:“打住,别乱辈分。”
藤霜不知道这贼漂亮的白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说话什么意思。
可白衣女子却转头直视藤霜,冷声道:“我方葱,由始至终就没瞧上过你这个害人精。”
……
搬山渡,刘清这算是第二次来了,九月份的赡部洲最北,气候却是有些炎热。其实一路北上,沿途天时好像都很怪异。
刘清堪堪能下地走路,上个马都极其不容易。
搬山渡山脚,来往修士不少,多是在上面渡口做生意的。结果就有个奇景,惹得路人侧目不已。
一个白衣男子骑着马,绿衣女子牵着马。
照理说,反过来才是啊。
刘清苦笑道:“潇潇,差不多行了,这给人看笑话了。”
女子一挑眉毛,“谁敢笑?”
只是仰头看向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时,就有些发蔫儿。这么高的山,刘清又不能受剑气罡风,啥时候才能爬上去啊?
刘清笑道:“搬山渡下七十二弯上三十六弯,天下皆知。我们不如一层层爬,瞧一瞧这云上天罡云下地煞的搬山渡。”
漓潇撇了撇嘴,心说就你知道的多。
二人一马缓步登山,真就是登山。从山脚的路边摊旋转着往上,每上一层,就是另一番天地。
在那天罡地煞中间位置,云雾缭绕,约莫有个十几丈高,尽是云雾,穿过之后,便在云上。
依次往上,到了天罡二十八层所在,走了才有三天,刘清便有些吃力,半年之内,自个儿身板还赶不上力气大些的青壮,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漓潇手指微动,一个肉眼不及的灵气护罩便将刘清罩住,后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刘清苦笑道:“凡人也不容易啊!”
漓潇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我爹说了,这项上三层,第一处,是客栈名叫不留人。第二处卖酒却叫不应有酒。第三层改了很多次,如今好像叫不吃米。”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说的不是徐桐木那小丫头么?
结果漓潇撇嘴道:“某人好不容易路过,嘴馋却也喝不了呦。”
刘清满脸黑线,心说也太不拿病人当病人了。
那三处地方都极其吸引人,不过刘清最终还是没去。
漓潇说,她娘亲说过,爹爹就在搬山渡,被个道门女冠指成登徒子。
刘清就怕了,如今病恹恹的,要给人冤枉了打几拳,散架了找谁说理去?
其实是因为赶得很巧,正好那艘直去神鹿洲的船即将启程,所以刘清就要了仅剩的船楼天字号客房,干脆直接上船了。
本来从赡部洲到神鹿洲,这顶尖客房,两枚泉儿足矣。其实那些船舱之中,客房更便宜,一枚布币的都有,可刘清总不能让漓潇住的不舒服。于是二话不说花了两枚泉儿,结果买完才知道,这凡马不能与灵兽关在一起,只能单独寻个地方去,所以得收四枚布币。
刘清就觉得,这匹红马,如今也是值几车黄金了,一定要好生照看才是。
从舆图去看,神鹿洲就如同头向东北跳跃而起的鹿,正北、东北与西南方向各有一道伸出去陆地。而四大部洲之间的渡船往来,一般都是两端两个大渡口之间互通,中途极少停留。这艘渡船也不在中通停靠,所以最多一个半月就能到神鹿洲,这么算来,要是顺利,说不定能年前回去胜神洲。
大多渡船都会有那种类似于人间王朝的邸抄,据说万年前十分普及,如今却是少了。
漓潇花了四枚贝化,买来了两份最近的,结果一看也都是一个月前的了。
无非是说什么瘦篙洲的殊乌国,耗费半数国力,不惜涸泽而渔,弄的一国山水灵气尽失,全去供养天羽宗一位千年奇才破境。可不知为何,这位算得上天羽宗老祖的庞偌俞,给人打的以一副十分凄惨的模样,去了殊乌国。
漓潇看完之后问道:“跟天羽宗也有仇?”
刘清苦笑一声,叹气道:“有个把溪盉差点儿伤到的小家伙,吓了吓他而已,好像那个小孩是天羽宗主的儿子还是孙子来着。”
漓潇没好气道:“你还得罪过什么人是我不知道的?”
刘清讪笑道:“乔恒前些日子把秦国的工部侍郎放翻了,这个算不算?”
一个殊乌国都能养出个合道修士,那隐藏在秦国背后的存在,该有多恐怖?
夜里,两人到渡船甲板,看月牙儿。
漓潇趴在渡船围栏上,微小风声之中,黑发往后倒去,在某人眼里,美极了。
忽然转身,双臂张开背扶着栏杆。紧握拳头到刘清面前,嬉笑道:“二十一了呀已经,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刘清笑道:“认识你时,我十七,你十六。这都过去四个年头了。”
年幼时离乡,五年后才返乡,家独一人。返乡又离乡,四载匆匆过,再回乡时,家中是何模样?
刘清轻声道:“潇潇,你说我,怎么就背井离乡,漂泊近十年了?远的不说,与你分别时,都好似就在昨日。”
漓潇微微一笑,温柔道:“心中某人常坐,自然不惧光阴。”
就如同万鞘宗宗主,与不知何时才能与他见面的青艾山神。
好像在那个女子眼中,几百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刘清闭上眼睛,开口道:“潇潇,我昏睡期间,其实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有我的爹娘,虽然瞧不清面容,但好像是在教我剑术。”
漓潇笑道:“都教了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沉声道:“凡人三万六千日,每日三万六千思,思何物便为何物。”
漓潇问道:“你思何物?”
刘清缓缓开口,一股子无关境界的气势,惹得漓潇也侧目。
“我思三万六千剑,剑剑如虹,问天宫则斩神灵,落山河则山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