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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动的气流尽数纳回衣摆之中,古月翟转身,眼眸亮若星辰。
星辰里又似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流淌。
“你...怎么样?”应觉愣了愣,问道。
“感觉很奇怪。”古月翟摊开双掌,垂头端详,瘦削如柴的手指此刻屈伸间,似乎充满了力量,仿佛只要一挥拳,一甩臂,便可呼其而出,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不入流的他向来只在挨打的时候,感受到对面的力量。
“原来这些年来,一直是我们在走眼。”吴定安接过话头,神情复杂,语气中夹杂着遗憾与欣慰,若能早点发现这位年轻帮众的天赋...他想象不出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只能唏嘘,但庆幸古月翟没有荒废时日,观拳数近十载,今朝一悟,为时不晚。
想到这,吴定安不由叹道,“古月翟,你担得起天才这个名号。”
古月翟挠了挠头,实力低微又总是自夸自擂天赋异禀、在应觉这个初识的同龄人面前也不收敛的他,此时面对一帮之主,难得脸色涨红了几分,赧颜道,“嗯...帮主过誉了,侥幸,侥幸而已,真的没什么天赋...”
“我只是稍微夸夸你,你大可安然受之。”吴定安打趣道,大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语,“不过天赋往往不代表实力,你夜夜观拳练拳,成果我刚才已经见到了,但我必须先了解一下,关于我帮根本的破山拳意与拳法,你具体领悟了多少,又能将多少化入战斗中。”
“破山...”古月翟下意识五指握紧作拳又松开,沉吟半晌,摇摇头道,“我说不太出来,反正和以前的我大不一样了。”
“实战方可磨出利刃。”吴定安作势欲朝一名围拢过来的武师扬手,边说道,“穷尽你所学,让我看看悟了初代帮主拳法真意的你,不同在何处...”
“稍等。”应觉忽地出言打断了话语,“吴帮主,不如...就让我与古月翟切磋一番。”
见吴定安目光投来,应觉继续道:“正如之前所说,我很想领教领教威猛无匹的破山拳法,也希望能于此间有所收获,望帮主成全。”
“也好,对敌不了解的招式,才可见临场应变。”吴定安顿了顿,说道,“不过古月翟在帮内一直干的是跟何郸跑腿之类的活,没打过什么架,你需要注意。”
“帮主放心,我有分寸。”应觉点点头,神情肃穆,面向古月翟,双腿一前一后微微错立,白衫下摆荡开,一手收到腰间,另一手作掌平摊伸出,示“请教”之意,一股正式比武的气氛油然而生。应觉暗自满意,这招是他从家乡说书人那儿听来的,侠士剑客们逢战必出,先声夺人,气势非凡,他私底下还琢磨了很久,摆什么表情会比较气派,使什么站姿才显得潇洒...
当然,旁人只看到,这场切磋的一方率先邀战。
吴定安吩咐人们退远点,自己也退出两人五丈之外,演武场那群习武的少年被一名武师护在身后,兴奋地看着这边。
古月翟对此阵仗还有些手足无措,打架这件事儿,他确实很虚。他在往年两帮的和平时期从未惹过事,事也不会主动来惹他,但今时不同往日,事发总太过突然,一旦与金蛇帮的人起了冲突,通常迎来的便是一顿毒打。
“请。”应觉沉声道。
尚怔怔出神的古月翟被唤了回来,眼中光亮未消,见此也有样学样地作出相同的姿势,连声道,“应少侠,你剑法那么强,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说不定说手下留情的将是我呢。”说着玩笑话,应觉并没有笑,他想起先前古月翟爆发出的拳意,猛烈,壮阔。
“那就,开始吧。”
说时迟,那时快。
应觉说罢,右手已抚上剑柄,拔剑而出,却是连带重新裹上白布的剑鞘,一剑顺势横扫过去,剑风肆掠,将脸色慌乱的古月翟笼罩在内。
剑没有出鞘,他也不打算用一些杀力极大的剑招,毕竟古月翟初入武道大门,不擅与人争斗,而应觉战血旗斩刀鬼,已然历经生死,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古月翟完全没反应过来,但扑面而来的危机感,以及身体本能,驱使着他脚下重重一踏,急退半步,出了剑风范围,一扫之后紧接一刺,古月翟捏起以格架为主的拦石式,欲正面迎上,不想却是虚晃一招,应觉足尖点在斜后方,拧转半圈,稍稍发力,其身形顿时侧移数尺,一剑送出,袭向古月翟左腰,仓促间古月翟只来得及肩臂一沉,挡在身侧。
“啪”地一声轻响,方头方脑的鞘尖击在古月翟的左小臂,古月翟闷哼一声,连连退出三四步,额头沁出几滴冷汗。
一剑建功,应觉静立原地,并不乘势追击,他懂吴帮主的真正意思,便是要他帮古月翟喂招,压制而不重伤,使其真正地学会“战斗”。
“何招该避,何招该敌,此乃一门学问。”这时,吴定安厚重的声音响起,“准确判断,量力而行。就这么八个字,却说易行难,只能在战斗中缓缓领悟。”
“世人眼里拳者与莽夫往往挂钩,其实不然,看似莽夫不代表没有头脑,同样得深知自身长短,你的短处便是身体未经锤炼,力道太小太慢,长处则是数年神游练拳,拳意精纯凝练,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方为王道。”
“拳意...”古月翟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破山拳他是完整学过的,其中关于拳意的说法自然也记得,想着,古月翟两脚微微外开,与肩等宽,身躯沉了下去,双手缓缓握成拳停在腰际,甩掉心中杂念,一声轻喝,右拳击出。
这是马步拳,最基本的拳桩之一,初习拳者一般都练过这个桩功。
这样的拳自然不会有什么威力,古月翟也不例外,他一拳击出,不快不狠,只是平直向前,规规矩矩。
然而拳头周围,似有风起。
仅是很细微的风,如云清气朗的晴天轻抚发丝,如水色静谧的深夜袭过袍尾,除了最靠近的应觉和吴定安,还有他自己,没人能感受到。
“原来如此。”古月翟低声念道。
这位从未受过重视的年轻人收回拳,深吸一口气,背脊挺立。
“应少侠,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