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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看着李恩，半个身子伏在桌上，一言不发。
梁森森感觉到李恩的异常，便轻声问她那是谁。
“一个非常讨厌我的人。”
李恩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消失了，她喃喃自语道，像是在告诉森森，也像是在劝诫自己。
“森森，该上台了。”台上的工作人员朝森森喊道。
她将李恩扶到桌子旁，安慰了几句，边上台了。
李恩痴痴地望着张烈，看他一口一口地将桌上的酒往嘴里倒，突然失去知觉似的，倒在桌上。
李恩见状轻声尖叫了一声，担心他出事，她缓缓站到他身边，但脑子里反复播放那天那双厌恶她的眼睛。
他应该是不想见到我的吧？
她踌躇着不敢上前，趴在桌子上的张烈突然冷哼一声，一把将李恩的手拉住，虽然是喝醉的人，手劲儿还是很大。
李恩战战兢兢地握住他的手，顺势蹲下身来，看看他的脸。
两双眸子对上，在张烈的手臂下，枕着一张漂亮却泪流满面的脸，他像是受了重伤的小鹿，眼神里都是心碎，一串串眼泪不受控地一直往外冒，嘴巴已经惨白地没有血色。
张烈企图发出声音，沙哑的嗓子始终没有突出半个字，李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跳还是犹如从前，一见他便会不受控制。
她伸出手，轻轻擦掉张烈的眼泪，这么漂亮的脸，怎么能流泪呢？
不受控制地，她的鼻子酸的快要窒息了。
现在的我们，也只有在这样昏暗的场所才敢靠近。
现在的我，也只有在你意识模糊的时候才拥有与你对视的资格。
你知道吗，张烈，即使这片刻是偷来的，我也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
“对……对不起。”李恩像是赴死的是士兵般，边抽泣边轻声趴在他耳边说。
“这三个字我早就想跟你说，你知道吗张烈，如果可以选，我宁愿我去死也不想你收到半点伤害。我知道很难，但是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给我这么折磨。”李恩已经哭得上起不接下气。
手渐渐被送开，李恩看到张烈竟悄悄睡去，浅浅的呼吸一起一落，安静得像个孩子，只是那张脸都是泪痕。
她去后厨拿了新毛巾，打了一盆热水，轻轻地，一处不落地，擦去泪痕。这是她的小王子，永远微笑的小王子。
已经10点了，如果张烈不醒来，她该怎么办，如果张烈此时醒来，她又该怎么办。
恰好此时，张烈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陈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屏幕是那个他们一起度过夏天的地方，依山傍水，小河环绕。
李恩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青葱酒吧。您的朋友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
过了一会，陈笛便带着中午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一起来到了门口接走了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