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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声波攻击到达高级阶段, 的确可以震碎玻璃或者激荡水面,但要做到像眼前这样让厚厚冰面瞬间开裂的攻击力, 那基本就是高阶的高阶了, 再往上努力的空间可能只剩“安魂”这一层。

    但“安魂”是声音能力者的极致,放眼全K星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Guest.129想不通, 前一秒还只能用低阶攻击的女人, 为什么会突然跳跃几个等级, 直接进化到超高阶攻击。

    但有两点他清楚, 一, 这样高阶的音波杀伤力, 足以洞穿他的防御;二, 是他让对面情绪悲伤到极致, 触发了觉醒。

    ……第二条比第一条更让人郁卒!

    六级文具树的音波不再刺激耳膜,而是直接作用到人的神经。

    对于Guest.129来说,就像被一根钉子直直插入脑袋, 且还没有全部没入, 所以仍有锤子一下下狠狠往里凿。

    尖锐的疼痛让他根本招架不住,身形剧烈摇晃,原本挺直的背慢慢弯下。

    对岸的南歌, 却在被歌声震得纷飞的雪花里, 重新站起。

    她仍在唱着,却不看Guest.129,单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晶莹的雪花里, 在耀眼的日光下。

    那是一首舒缓的旋律,虽然高音清亮,却充满无尽的悲伤,就像失去伴侣的天鹅,在夜色下的湖面哀鸣。

    Guest.129被这旋律彻底裹挟,那一个个音符,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潜入他的大脑,他的躯干,他的四肢百骸,割断一切身体联动,让他再聚不起哪怕一点精神力,只能呆坐在雪地里,任由婉转吟唱攻陷他最后的防御地。

    心脏被攥紧的那一刻,Guest.129知道,自己败了。

    败在放在K星也少见的高阶音波攻击里,他并没有太多不甘,但有一点他直到被鸮系统送出战场,也想不通。

    他是在瘫坐到雪地上的那一刻,才彻底散了精神力,断开情绪操控的。也就是说,在南歌觉醒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仍然深深掌控着对方的情绪,让对方陷入极度悲伤而无法自拔。

    这样的极致情绪里,对方就算觉醒,也不可能瞬间就将情绪切换到攻击状态。

    可南歌就是做到了,觉醒即攻击,根本没给他任何准备防御的机会。

    “叮——”

    <小抄纸>:客人精神遭到重创,失去战斗力,对战结束,恭喜7/10通关!

    投屏里的南歌目送Guest.129消失,停下吟唱,露出胜利的喜悦。可她的睫毛还叠着泪,一笑,那泪珠又滚落脸颊。

    投屏前的众守关者,和129一样懵逼。

    7/10:“她怎么攻击力突然提升这么高?”

    8/10:“之前用的都是一二级低阶攻击,我记得她好像三级文具树之后就不是攻击能力了。”

    7/10:“难怪。”

    直接从二级文具树攻击,跳跃到六级文具树攻击,杀伤力自然天差地别了。

    希芙拉近投屏视角:“她还在哭?”

    5/10:“被129情绪操控那么久,一时难以切换很正常……”

    潘恩:“哭着就能把129送走?”

    5/10:“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既然没切换,就说明她还处于极度悲伤,既然极度悲伤,又怎么可能凝聚精神力攻击呢?所以这场胜利非常蹊跷!”

    索贝克:“呃,有没有可能,她觉醒的就是……悲伤攻击?”

    维达无语:“你长这么大,见过哭着哭着就把对手哭死的?”

    卡戎:“哭不是重点,重点是哭着唱。”

    6/10:“她到底觉醒了什么能力?”

    众守关人没权限直接读取闯关者文具树,只能通过投屏偷窥。但南歌全程用意念操控文具树,查看<小抄纸>,他们到最后也没等看她点击手臂查看。

    无奈,大家只得纷纷看向提尔。

    作为1/10守关人,提尔、希芙、维达都拥有查看文具树的权限,毕竟这一关考核的前提,就是了解闯关者的文具树。

    但守关人的权限除了和关卡挂钩,也和工作年限挂钩。希芙和维达都是在提尔之后加入试炼区的,所以二人目前只拥有查看一级文具树的权限,最低限度满足工作需要即可;提尔的权限则已经被开放到可以查看闯关者的所有文具树,方便他追踪这些“有潜力者”的后续表现。

    尽管如此,因为性格淡漠疏离,提尔很少被同事们找上。哪怕一个顾问室聚这么多天了,大家也很少去主动找他搭话,毕竟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

    但他们现在实在对南歌的新文具树太好奇了,求知欲已经盖过了社交恐惧。

    提尔倒是没有趁机装模作样,面对那么多双真挚的眼睛,直接抬头,看向南歌那块投屏。

    已将对战者全部传送离开的空荡战场,随着提尔的注视,画面上慢慢浮现出南歌的六级文具树——

    [月光悲鸣曲]

    众守关者:“……”

    为什么最后觉醒的时候不用切换情绪就能吟唱着把129送走,他们现在懂了。

    只是不清楚,如果129知道自己亲手制造的极致悲伤,不仅让南歌觉醒,还直接一觉醒就进入启动新文具树的最佳状态,会不会也发出心如刀割的悲鸣。

    “别磨蹭了,”得摩斯舒舒服服地往椅子里面一靠,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刚才谁赌的女人会战败?来,愿赌服输吧。”

    众守关人面面相觑,良久,一个接一个站起,或心情复杂,或面带不甘。

    十几分钟前,刚把注意力集中到南歌战场的众守关者,因从第一组围观到现在,觉得有点枯燥了,便有人提议打赌,赌南歌这场谁能获胜,赌注也很幼稚——就地罚站。

    因为放眼整个顾问室,实在没什么好拿来赌的,反正坐着围观这么久了,偶尔站一站还能防困倦。

    至于这场赌局究竟谁赢谁输……

    半分钟后。

    整个顾问室,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就剩得摩斯、希芙、提尔。

    提尔还是因为压根没参与赌局。

    得摩斯望着站满一屋子的同事,摇头在心里叹息。

    还是不了解女人啊。从129把南歌惹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别得意了,”潘恩实在看不惯得摩斯那样,直接关掉南歌的第五战场投屏,对着剩下四个战场道,“我们继续赌!”

    “好啊,”得摩斯来者不拒,“你想赌哪个?”

    潘恩不假思索:“第一战场。”

    得摩斯:“……”

    7/10都有点看不过眼了:“我说潘恩,第一战场这局面也太明显了吧。”

    第一战场里的郑落竹和Guest.125,早在几分钟前,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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