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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移步去了二楼的雅间。醉仙居是本地最有名的酒楼,除了好酒好菜,自然也有美人歌姬预备着。项宝山举止从容正派,反倒是坐在陈敬宗下首的王飞虎,喝了一轮酒后,脸上堆出几分谄媚,别有深意地看向陈敬宗:“驸马爷初来乍到,可能没听说醉仙居的三大招牌,这醉仙居啊,除了珍馐佳酿,还有一位名唤玉娘的歌姬,其人貌若天仙,尤其生了一把好嗓子,听她一曲能绕梁三日,不如我叫她过来,唱两曲给咱们喝酒助兴?”这天底下的男人,没几个不好色的,且贪新鲜。那位华阳公主再美,陈敬宗这个驸马爷与之朝夕相处久了,可能也腻味了,再加上公主可能管得严,不许驸马养通房小妾,现在有了偷腥的机会,陈敬宗能抵挡住诱惑?王飞虎悄悄与项宝山、林彦对了个眼色。以后他们该如何与陈敬宗相处,通过这顿饭也能判断出来个七七八八。只有卢达,在王飞虎开口后,不屑地哼了一声。陈敬宗淡笑,把玩着酒碗边缘道:“陈某粗人一个,不好音律,也欣赏不来,嫌吵耳朵。”王飞虎马上道:“无碍无碍,那咱们就只喝酒,来,我敬驸马一碗!”陈敬宗抬碗,在四人的注视下,将大海碗里九分满的酒水喝得干干净净。项宝山眼睛一亮:“驸马好酒量,我也敬你一碗!”陈敬宗照饮不误。林彦也敬了,只有卢达,只管闷头喝自己的。三轮喝下来,店伙计开始上菜了,摆了满满一桌后,从门外跨进来一位面带轻纱的红裙女子,姿态婀娜地站在陈敬宗对面的位置,轻轻盈盈地给众人行了一个万福。林彦解释道:“驸马,这是醉仙居的规矩,凡是有贵客来,都要请清倌儿来报菜名。”他说话时,卢达皱着眉头打量这个清倌儿,见对方脸上的面纱薄如蝉翼跟没戴一样,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一双烈火般的红唇,分明是项宝山三人请来勾引陈敬宗的,便又是一哼。陈敬宗没说话。林彦朝红裙女子使个眼色。红裙女子就开始介绍第一道菜的菜名,只是她才说了三个字,陈敬宗突然离席,冷声道:“喝酒便喝酒,我最烦有人在耳边聒噪,恕不奉陪。”言罢,他转身就往外走。项宝山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一边朝红裙女子使眼色叫对方下去,再赔罪劝陈敬宗留下。红裙女子脸都白了,她自负美貌,见今日要勾引的贵人英俊逼人,她也暗暗憧憬着能睡一睡公主的男人,哪想到对方如此厌恶自己,竟是看也不看?红裙女子羞惭无比地退下了。项宝山、林彦一左一右地将陈敬宗按下,为了赔罪,分别连饮三大碗。陈敬宗很豪爽地原谅了他们的过错,男人们继续拼酒。一开始是项宝山三人轮流灌陈敬宗,拼着拼着,项宝山、王飞虎、林彦接连醉趴在了桌子上。陈敬宗喝得最多,脸色却都没变,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目光朝端坐在对面的卢达瞥去。卢达终于道:“驸马千杯不醉,卢某佩服。”陈敬宗:“你为何不与我敬酒?”卢达:“喝酒伤身,也容易误事,我自己不喜拼酒,也不强劝旁人。”陈敬宗只是嗤之以鼻,一边慢悠悠喝着,一边夹菜吃,吃饱喝足,他也不管卢达,径自告辞。卢达跟着他下了楼,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陈敬宗已经上了马,并没有与他再攀谈之意。二楼的雅间,项宝山隐在窗后,目送陈敬宗骑马远去,再看眼还在楼下站着的卢达,他转过身,问同样清醒过来的林彦、王飞虎:“这位驸马,你们如何看?”林彦:“我观他龙行虎步,应该有些真本事,绝非坊间传闻,靠着陈阁老才得选驸马。”王飞虎:“那些我不懂,他不好色应该是真的,就玉娘那小腰小嗓子,我看一眼听一句,底下就不听我的了。”项宝山沉吟道:“陈家与王爷有旧怨,陈敬宗又暂且叫人看不透,在我们能拿捏他之前,你们都先紧紧皮子,不要被他抓到把柄。”王、林二人齐齐点头。宁园。华阳独自吃了午饭,猜到陈敬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自去歇晌了。朝云服侍主子通发,透过镜子悄悄打量几眼,好奇道:“公主,您真不担心驸马他们在席上听曲观舞啊?”华阳笑了笑:“担心什么,他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休了他。”与上辈子相比,她对陈敬宗已经好多了,但陈敬宗自己不珍惜,她也没什么不舍的。陈敬宗回来时,看都没看栖凤殿那边,直接往流云殿走。富贵稀奇道:“您不去找公主?”陈敬宗:“一身酒气,去了也是挨嫌弃。”富贵想了想,劝道:“那您也该先去公主面前转一圈,不然公主还以为您沾了脂粉味儿,心虚不敢见人呢。”陈敬宗:……他放慢脚步,过了会儿,真去了栖凤殿。华阳睡得正香,冷不丁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她睁开眼睛,就见陈敬宗站在床边,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华阳刚要叫他出去,陈敬宗先道:“晌午他们问我要不要点歌姬,我没点,后面他们换着花样让一个女人来报菜名,也被我训走了。”华阳听了,讽刺道:“这些同僚对你够好的。”当然,这次她讽刺的是外人。陈敬宗:“不稀罕,既然你醒了,过来闻闻吧。”华阳:“闻什么?”陈敬宗:“脂粉味,免得你疑神疑鬼,回头诬陷我对不起你。”华阳:……她只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掩着鼻偏过头:“放心吧,我没疑你,赶紧去沐浴。”陈敬宗瞥眼她半露的雪白膀子,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