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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泽只花了三年时间修完了硕博的全部学业,在这期间攻克了不少行业难题诸如后天眼球震颤等问题,所以在读博期间,陈西泽破格拿到了教授的职称…也斩获国际眼科学会的多项权威大奖。
而多项研究成果的共同支撑下,陈西泽终于亲手帮薛梨进行了屈光不正的眼科手术,帮她彻底摘下眼镜,重见光明。
这是他学医的目标,因为他永远记得小姑娘八岁那年,第一次戴上圆框眼镜躲在墙角,那害羞又自卑的神情…
她听薛衍说,眼睛戴上了、就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为此小姑娘大哭了一场,把眼睛都哭得红肿不已,揪着陈西泽的衣角说她不想一辈子都戴着这个丑丑的、笨重的大眼镜,以后变成四眼妹,就没有人喜欢她了。
大概她已经忘了,当时陈西泽给她的回答。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陈西泽说话一向玩世不恭,带着些痞里痞气的不正经,但那句话,也许是他这么多年说过最最最最认真的一句。
后来薛梨一直戴着大眼镜,这似乎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陈西泽一直记得她因为不喜欢戴眼镜哭过,高考填报志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放弃更喜欢的射击,而选择坚定地选择了眼科。
如果有一天能帮薛梨摘下眼镜,让她毫无遮挡地看看阳光,看看大海…这会是让他倍感幸福的一件事。
这么多年,他一直为此努力。
所以…即便只是很小的一场手术,陈西泽都准备了很长时间,排除了各项风险,确保了绝对万无一失,这才帮她进行手术。
戴上防光眼罩的那两天,薛梨还特别担心,怕自己手术失败瞎了怎么办。
虽然只是无谓的担心,但人有时候就是会杞人忧天,所以她特别没有安全感,走哪儿都要陈西泽牵着。
陈西泽也放下了实验室全部的工作,几台手术改了日期,全天候陪着薛梨。
薛梨居家休息,也没什么事儿,时不时叫他两声,确定他还在。
后来她很想学着陈西泽失明时的样子,借助听觉来分辨环境,就仿佛能看见一样,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没成想,仅是从卧室走到客厅的这一段,薛梨就让椅子给重重绊了一下,膝盖撞在椅子脚上,疼痛不已,她扶着桌子角,龇牙咧嘴地缓着劲儿。
系着围裙的陈西泽,从厨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蹲下身检查她淤青的膝盖。
“叫你不要乱走。”
“你谁呀?”
“你老公。”
“是吗,我不信,证明给我看。”
陈西泽站起来,单手掐住她的腰,将她身子往上提了提,让她贴着他紧实的身体。
这男人身上总有她熟悉的气息,薛梨笑着推开他:“好了好了知道了,逗你玩的。”
“你要拿什么?”
“不拿什么,就随便走走。”薛梨的指尖顺着他挺阔的眉头一路往下,摸到高挺的鼻梁,锋薄的唇,试着还原他英俊的轮廓,“这完全摸不出来呀,你是怎么做到的,既能准确避开障碍物,又能摸出我的脸。”
“我的手跟你不一样。”
薛梨困惑地说:“只是手不一样吗?”
“脑子大概也不太一样。”
“……”
“智商,也不一样。”
“你可以闭嘴了。”
陈西泽揉着她的脑袋:“明天就能摘下眼罩了。”
“万一手术失败了怎么办。”
“不可能。”
“万一呢!”薛梨揪着他的衣角,“那我这辈子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陈西泽想了想:“你的眼角膜保存完好,我可以帮你联系捐献。”
“……”
这到底是对她的眼角膜有多执着。
薛梨无语地说:“我怀疑你爱的不是我的人,只是我的眼角膜。”
“这都被你发现了。”
薛梨狠狠捶了他几拳头。
陈西泽牵着她坐到沙发边,平躺休息,自己回厨房继续忙碌。
薛梨变得前所未有地黏人了起来,时不时就要唤他一声:“陈西泽,你在吗?”
“在。”
“你不去上班吗?每天这么忙,早出晚归的。”
“请假了。”
“你请假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专程照顾我吗?”
“不是,是为了休假,顺便照顾你。”
“陈西泽,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你确定?”
“……”
这男人不能惹,一点即燃,薛梨立刻岔开了话题:“我要吃牛肉粉,多加牛肉不要粉。”
“多加牛肉,不要粉?”
“嗯!”
陈西泽略感无语,但还是去厨房给她做不加粉的牛肉粉。
下午小姑娘又作天作地要吃喝去籽的百香果汁,哥哥嫂嫂来看望薛梨,看到陈西泽正用一柄崭新细长的手术刀剥百香果籽,薛衍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陈西泽你是魔鬼吧,百香果还要去籽?”
“问你妹妹去,她要吃。”
“她要吃你就给她剥,那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给摘啊?”
“尽我所能。”
“……”
太可怕了。
惯成这个样子还得了。
他和沈南星对视了一眼,沈南星意味深长道:“男德楷模。”
薛衍立刻捂住了沈南星的眼睛,
这并不值得学习!
薛梨听到哥哥嫂子的声音,连忙道:“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你老公都他妈在厨房给你剥去籽百香果了,你还要什么山珍海味。”
“因为我是病人嘛。”
“你这眼睛还能好吗?”薛衍摸了摸薛梨的防光眼罩,“瞎了的话,眼角膜应该还能用,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们对我的眼角膜到底有什么执念,太过分了吧!”
……
反正,薛梨只做了一天的“盲人”,就已经感觉到无聊透顶了。
她真的很难想象,陈西泽的那两年,每一天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若非有强大的精神意志,恐怕真的很难撑过这忽然失去光明的黑暗炼狱。
她无事可做,早早地上床睡觉,黑暗中,明显感觉到陈西泽不太对劲,用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扣住了她的手。
薛梨下意识想躲,但已经迟了,她的手被他绑缚了起来。
“你做什么呀?”
“当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薛梨想到他失明那段时间,听了陆晚听瞎出的建议,对陈西泽做过这样的事。
这男人,好记仇啊!
“别、别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当初,我似乎也求过你。”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捆绑,无处可逃,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极致的无助又伴随着极致的欢愉。
那晚的薛梨,简直像在坐过山车一般,翻来覆去,嗓子都哑了。
次日,她全身酸软地醒了过来,正要睁开眼睛,陈西泽捂住了她的眼,然后将防光眼罩重新给她戴上。
“陈西泽!”薛梨有点慌,“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问题了?不是说一夜之后就可以摘了吗?是手术失败了吗?”
“不是,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再摘眼罩。”
薛梨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她顺从地让陈西泽帮她换了衣服,洗了脸梳了头,他牵着她去地下车库,上车后给她系好安全带,开车约莫三十分钟,抵达了目的地。
薛梨紧紧攥着他,任由他带着她走向未知的地方。
“陈西泽,我觉得我要是真的瞎了,就跟个废人似的,根本离不开你。”
“你就算不瞎也...”
“你想说什么!”
小姑娘凶巴巴地推了他一下,陈西泽嘴角勾了勾:“没有,小猫是全世界最独立的猫,一点也不需要人照顾。”
薛梨轻哼了一声:“你到底带我哪儿啊?”
“能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吗?”
薛梨仔细倾听,努力分辩着:“好像有水流的声音,还有老鼠吱吱吱的声音,等等…你是不是把我带到下水通道里?你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
陈西泽有点无语:“小猫,如果耳朵实在不好用,也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
他解开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防光眼罩,薛梨睁开了眼。
呈现在薛梨眼前的,是大片落地窗外的湛蓝海洋。
一轮火红的朝阳自海平面冉冉而生,大片火烧云宛如浓墨重彩的油画背景,水面泛着金色的粼粼波光,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仿佛也在发着光。
她所听到的水声就是一波又一波浪涌的声音,而吱吱声是海绵上下翩飞的海鸟的啼鸣。
如此动人的美景,就在她眼前毫无遮拦地铺展开来,这是十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能够不再借助那一枚厚厚的镜片,而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
重见天光这一刹那的画面,美得让她有些想哭。
再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间平层海景房,大海装饰了房间的落地玻璃,横厅宽敞明亮,视野极佳。
“这个房间真的好漂亮啊,陈西泽,你是特意带我来度假吗?”
“如果你愿意,余生的每一天,都可以在这里度假。”
陈西泽笑着将一枚卡片塞进了她手里。
薛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清掌心里的那张门禁卡:“你是说…这房子…”
“这里是我们未来的家。”
薛梨欣喜若狂,四处乱窜着,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四周。
这房子足有两百多平米,超大横厅无比宽敞,微水泥地面和墙面,做成轻法式奶油风,也是她非常喜欢的风格。
浴室也有落地窗,正对大海,浴缸摆放在落地窗边,可以想象在这里泡澡会有多爽了。
“喜欢这里吗?”
“喜欢得飞起来呀!”薛梨揪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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