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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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婉收拾了厨房以后就出门了，说有什么消息会和我及时联系，我叮嘱她，如果兼职工资低的话就别干了，可以带家教。她点头应允。

    下午大约5点左右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决定和妈妈一起在那家店里干活，准备去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等放到宿舍安顿好，我没有强求她们，便陪着赵婉买了被子等，同她一起在住的地方收拾好一切，她将我送到车站，目送我离开。我从车窗朝她努力挥手，随后发了一条消息“一起努力过想要的生活”。她回了我一个抱抱的表情。我在车上的时候又接了一个家教，告诉自己，一定要很努力，然后和赵婉一起向前走。

    现在，究竟谁才是谁的光不重要了，我们开始从过去的泥沼里脱离，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婉做了服务生，她妈妈洗碗，因为是一家饭店，每天都得过了12点才能休息，甚至于赵婉要更晚。服务员不好干，赵婉却一心只想着她妈妈，毫无其他心思的度过了一个暑假，厨房里的师傅拿没结账单开她玩笑，她着急又认真地打电话过去询问，在别人的笑声中停止拨号的手；她也知道了服务员和店里其他人的关系，混乱到让人作呕；她也在别人嚼舌根的结果下被客人谩骂等等一系列事情。赵婉每次同我分享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让我觉得这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云淡风轻地说着，我仔细听着。她说，这是第一次做服务员，也会是最后一次。

    端午节赵婉同她妈妈在那家饭店过的，因为是一直忙到定了餐的人结束用餐收拾完才开始的聚餐。老板发了红包，她们一同吃了饭，回去宿舍的路上她妈妈接到了来自她爸爸的电话，她爸爸说要找到那家饭店然后砸了。赵婉试图安抚恐慌不安的妈妈，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只好给舅舅打电话，舅舅跟妈妈说没关系，他不会让我爸爸找到我们。再一次，平静的生活从内部泛起巨大的波浪，一下子翻过来，将她和她妈妈卷入海底，赵婉想着没办法就鱼死网破，却在看到她妈妈的时候清醒过来，努力拽着她妈妈游到岸边。她的妈妈是心理有了阴影了，一碰到跟爸爸有关的话题就自乱阵脚，没办法去镇静，而，赵婉，是她妈妈唯一可以依靠的那个人。赵婉跟我说，她必须要做那个遮风挡雨的人，以前是妈妈为她，现在，轮到她护着她妈妈了。

    端午过后因为饭店部分装修，她们放了几天假。赵婉和她妈妈无地可去，在我好说歹说的情况下终于答应两个人不窝在那个宿舍里，来我家休息，我告诉赵婉说想吃阿姨做的饭，一个人没啥可吃的。事实上，做饭这种事情于我而言，都是跟呼吸一样离不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