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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贪婪的吸了一大口气,似乎又有了知觉,眼睛的朦胧逐渐消退,紧接着呼吸紧凑,虚弱的睁开半张眼,她环顾四周,还是在医院,但没有了破旧的病床;老式的门窗,一切变得有了现代感,小星伸手抓住了站在她旁边的人,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看着那人,小星慌了:“王建?”
虽然很久没见了,但她还脱口而出。
他看都没看小星一眼,只是皱着眉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妈妈,你醒了?妈妈别生病了,行吗,都没人陪我睡觉了。”阿珂用她独一无二的小奶音,边摇着小星的胳膊边说道。
小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依然恍惚中。
小星的妈妈爸爸都在旁边,看着小星醒过来,抑制不住的掉了眼泪。
等小星反应过来后,她赶紧抱住的阿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一直重复着。
小星妈妈也抱着小星痛哭起来,这一抱小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很疼很疼,便问了句:“我怎么了?”
妈妈赶紧回到:“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天晚上你好好的在家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大半夜跑到大街上,好端端就被车给撞了。”
被车撞了?王莹不就是被车撞了吗?小星又紧张起来?赶紧又问:“妈?王莹怎么样了?”
妈妈也是懵住了:“王莹?呜呜呜……这孩子肯定是脑子坏了……好好地提起王莹了呢?”
“我……呃……对,就是王莹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刚刚还在医院看她的……”小星也解释不清,她也搞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妈妈刚要开口,一旁的王健眼睛终于投向了小星,但还是眉头紧锁,似乎对小星充满了厌烦。
“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吧,别人的事儿,等你好了,再去打听。”说完拉着阿珂就往出走。
阿珂甩掉王健的手不想出去:“爸爸,我要留在这陪妈妈,你自己出去,别惹妈妈生气。”
王健根本没听阿珂讲话一样一把抱住她,把她带了出去。
小星看见这样的王健,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小星没有在理他,也不再想她和王健之间的事情,现在她只关心王莹到底怎么样了?
小星在医院吃吃睡睡又过了几天,以为自己这是在梦境的想法也逐渐在小星心中消退。小星也相信了原来回到过去都是自己做的梦而已。她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正准备出院了。
阿珂4点放学,这几天她都会在4点半准时来看小星。阿珂一进来就扑到小星怀里,各种撒娇,王健看到淡定从容的问道:“什么时候出院?”
小星也没有了以前的执拗,一切变的冷淡了。
“明天上午吧!嗯……其实今天也可以。”
王健手机从未离手,从小星有了阿珂后,他回到家就是这样的状态。
“嗯!那就今天吧,阿珂说想让你回家。”
小星盯着王健,并没有说话,心中在想:如果这就是现实,我真的好想再被车撞一回。
“好,那我收拾一下。”小星起身收拾着东西,王健依旧坐在椅子上斗地主。
回到家中,打开门后,小星把东西放在门口。半个月左右,这个家似乎跟小星一样,经历了太多,餐厅椅子上挂满他得外套,从餐桌上的灰尘来看,从打小星住院以来他应该就没有在家吃过饭,地板上各种阿珂玩具和杂物,小星走进客厅,沙发上也是一堆衣物,钢琴上一堆戴过的口罩,卫生间更是过份,地面上的水渍,马桶边上黄黄的尿液,坐便器放下来还算能用,浴室下水已经堵满头发,半月没洗的内裤都堆在马桶上面的置物架上,垃圾桶里的纸巾已经溢出来了。小星和阿珂的卧室还好,和以前一样,没有人动过的样子,王健的卧室没叠的被子,床上的白色浴巾已经发黄,地面上还摆放着健身器材,衣帽间架子上挂满衣物,柜子里已经没有挂着的衣服,都是一堆一堆的塞在里面的,洗衣机也很久没有用过,小星打开洗衣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洗衣机都没有打开晾晒过。
小星在家时家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是半月而已,王健真的不会去打扫,他认为这些事情就应该小星来做,毕竟她在家带阿珂,没有工作。小星虽然没有去工作,但每天都很累,面对这样一个不懂事的阿珂和一个没长大的王健,小星好像每天照顾的是两个孩子,根本顾不上自己。
小星坐在了一堆满衣服的沙发上,突然笑个不停,阿珂跑过来钻进她的怀里,开启了循环模式的提问:“妈妈为什么笑了?妈妈回到家里开不开心?阿珂好开心……”
王健也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回头对小星讲:“收拾一下吧,我今天领导请吃饭,你饿了叫个外卖吧,我走了!”
这样的情景小星见过无数回,也无数回的跟他争论过,但似乎都是没有结果的争论。这次她没有说话,她抱着阿珂回到了卧室,对她说:“宝贝,我们睡觉吧,我也好久没有抱着阿珂睡觉觉了,妈妈也好想你。”她抱着阿珂不肯松手,阿珂那软软的小脸,小手,清澈的眼神,让小星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梦里的种种,忘记了自己的清华梦。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小星把阿珂送到了学校,回来后就开始了清扫模式,虽然只是半过月而已,但她在梦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家务了。虽然这个家在小星眼里都是冷冰冰的,但她这次回来对它有了重新的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年代生活久了,对这里的事物陌生了,对人工智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首先是电视遥控器,对着它讲话就可以找到想要的影片;跟扫地机器人聊天;对着天猫精灵傻笑;坐在马桶上洗屁股。好像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以前的自己可没如此乐观,好像每天都在与王健争吵和崩溃的边缘,看着阿珂,两人达成了一种默契——为了她不离婚。
快4点了又到了接阿珂的时间,小星打扫好这个家,又开始打扫自己,她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对镜子里33岁的自己说:“好久不见,不过你好像依旧童颜。”她凑近镜子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这张33岁的娃娃脸,虽然天生童颜,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眼周的细纹,鼻翼两侧法令纹,都在提示着她,你不在是个孩子了。
小星洗了把脸,随意的抹了一下脸,穿好衣服去接阿珂放学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小星都在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早起做早餐,送阿珂上学,回来打扫卫生,买菜洗衣,中午休息一会,起来后看会电视,不一会又要去接阿珂了,回来又开始做饭、吃饭,写作业,陪她玩做游戏,给她洗澡哄她睡觉,各种培训班,很快她就忘记了梦中那几年。直到一天妈妈打来电话,说她的姑姑去世了,让她回去参加葬礼,她虽然跟姑姑没有那么亲近,但毕竟是家里的长辈,二话没说就给阿珂请了假回去老家。
小星再次回到娘家,原来的平房院子已经变成了楼房,以前的棚户区都已经改造成了物流中心,楼下停满了拉货的打车,一切物是人非,她只是来来回回经历了几次而且,见怪不怪了。
小星带着阿珂和妈妈去了姑姑家,屋里站满了去悼念的人,听说要在家里守灵3天才能火化。小星紧紧的牵着阿珂的手,看着姑姑躺在平时的床上,全身盖着白布,看不到脸,小星其实很害怕这些的,但她今天并没有很怕,可能她的经历告诉她,死了并不可怕,也许姑姑会回到过去重新再活一世。
小星眼睛一直盯着被白布盖着的姑姑,一时慌神,感觉那白布好像在慢慢飘动,她不敢相信,狠狠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这回整个屋子似乎都变了形态,所有东西都慢慢飘浮起来,别人说的话都是以文字出现在空中,好像自己身处虚拟世界,一切都如此魔幻,小星心跳加速,她低头看了看阿珂,阿珂却在她头顶,不停的说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那个白布下面是什么?我能去看看吗?”
小星使劲的摇晃脑袋,这时在看姑姑,姑姑却缓慢睁开眼睛,手指上也夹着夹子,样子却变成了王莹的样子,她用手指了指小星,又摔了下去,然后瞪大眼睛说:“你不该回来的。”
这几个字突然飘过来,直奔小星的脑袋砸下去。小星身体不停颤抖,一口气呼出便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又是在医院里,周围又多了几个姑姑家的姐姐,看到小星醒来,赶紧叫醒了已经睡着的阿珂,一群人走到小星跟前。
大姐先开了口:“小星,你刚出院没多久,不该让你回来的,又晕倒了,可别是这种事情招了邪事!但是你二姑走的时候是知道哦你出了车祸的,她不会挑你理,你好好的休息,去火化时你就别去了。”
“是啊,你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你脑震荡还没好利索,不要开车,只能静养的。”二姐安慰说。
小星并没有感觉自己身体不适,但她心里依旧没有忘记那句“你不该回来的”。
她起身赶紧又问妈妈:“妈!我高中以后你有再见过王莹吗?”
大家听了小星的问题,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妈也是尴尬的看看周围亲戚:“呵呵,小星你脑袋没好,就好好休息吧,你二姑后事,你就别参与了,我们一会还有事情,就不能陪你了,让你爸开车给你和阿珂送回家,你好好休息,明天葬礼结束,我和你爸就送你们回家。”
小星已经无心想其他事情,只想知道王莹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妈妈家中,小星躺在床上,细细回想这一世自己上高中时,王莹到底有没有出过车祸。
可是总是跟梦境忆混,好像在这里更像是梦境,王莹出车祸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直击小星心底。
“不行,我去找她,她肯定不会有事的。”小星自言自语道,一旁的阿珂只是跟狗狗玩着。
“走珂珂,妈妈带你出去玩!”
小星领着阿珂就去了以前还没有拆迁时王莹家的位置,看着耸立的高楼,她不知道要去这栋楼里的谁家问,或许她家不在这里了呢?小星想了想,去了售楼处,问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回迁去了哪里,售楼处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小星,毕竟小镇上几乎见了面都眼熟。
“呦?这不是小星吗?”
小星看着她眼熟,但由于记忆混乱,她不敢去随意称呼别人,免得叫错了尴尬。
“啊!是呀!你在这里上班,真是好久不见了。”小星小心翼翼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切入了正题:“亲爱的,我这次来想打听一个人,‘王莹’你知道么?就是后面那栋楼,原来还没拆迁时在这里住着的人”
小星和她是一个小学的,而且都是邻居,通过小星的语气和表情,她已经猜到小星不记得她了,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嘲讽:“呵~听说你搬到大城市住了?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呢!早就把我这个老同学给忘了吧?”
“呃……我……”小星实在不想编一些奇怪的理由去应酬,嗯啊了几下后又切入正题:“对不起我现在有些混乱,说实话有些事情我确实不太记得了,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脑袋撞坏了,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你最近有见过王莹吗?或者是高中后有见过吗?”
看着小星急切的样子,她也没有在为难,就简单的回了一句:“哦!好久没见过她了,嗯!我还在上班就不招待你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呢?”
她话都没有回就走了,转身后嘴里还小声不满道:“还装不认识,以为自己谁呀!不就是找个有钱的老公吗?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那衰样了吧!”
小星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无力解释什么,她此时最想知道的还是王莹现在怎么样了?
小星询问无果后,想起以前还有个小学同学的qq群,她便登陆了许久未上的qq,试了好几次密码才登陆上了,看着里面的联系人,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闪动的头像和滴滴的声音,可能再也回不到qq闪耀的年代了。
小星嘴脸上扬,她翻找着王莹的名字,点开了头像,手指在手机上敲击:王莹,在吗?好久没有联系了,我好像连你的号码都没有,我梦到你了,真的好想你。写好了手指放到发送键犹豫了几回,删掉了,又重新编辑,又删掉,来来回回最终写了:王莹,能见个面吗?我真的好想你!小星手指不停的抖动,不知在担心什么,终于将手指放到蓝色的发送键上。
小星一直盯着手机,阿珂不停的在一旁抱怨:“妈妈,我们就去淘气堡玩一会吧?我都好久没有去了。”
小星安慰阿珂:“珂珂,妈妈今天真的有事儿,明天带你去行吗?”然后就领着阿珂去冰淇淋店去吃冰淇淋。
到了晚上,qq一直没有响动,小星的手机也一直保持在qq页面。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小星被手机滴滴滴的声音吵醒,小星眯着眼拿起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的点开手机qq,果然没有回复,失望再次降临,小星这样的无力感,好像在这里一次次被展现,好像想要做的事,没有一件事是能办的体体面面,清清楚楚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星,总会自我安慰自己:“没关系,起码我在那个梦里是好的。”
小星已经没了睡意,她打开手机,翻找着手机通讯录;qq通讯录;微信通讯录,各种通讯录,试着能找到一点蛛丝。
也许自己存了王莹的号码呢!又或许能联系到其他同学。可是看了看她少的可怜的联系人,几个同学群的聊天记录都停在了2015年,也都没有加好友的同学,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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