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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执安举起满满的一碗酒,对着韩子默,眼底一片赤诚,“哥,我敬你。”
说完,将酒饮尽。
喝酒的人是宸长安,控制她思想的却是十五岁的肖执安。
上次在校场,她的剑锋刺向韩子默,那人没有闪躲避开,只是说了一句话,令她记忆犹新。
“执安,我从始至终都无二心,你能醒过来我很高兴,肖家的少主是你,也只能是你。”
当时的肖执安太心急了,思虑不周。
她的表哥才高气傲、自以为是,对喜恶直言不讳,什么都写在脸上,怎么会是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一碗“一品浮华”下肚,肖执安心想这酒的滋味确实不错,醇厚浓烈、绵长回甘。
坐在对面的韩子默却看傻了眼,登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出人意料的举动,明显地打动了心软的人。
韩子默夺下肖执安手中的空碗,既委屈不甘又心疼地说,“傻丫头,又不会喝酒还学着别人以酒谢罪。罢了罢了,我是怕了你了,之前的事你做得冲动,但我也有不对之处,你哥我会小心眼地跟你记仇吗?。”
出言把自己放得很低,以他的脾气性子,也只有对极个别的人能做到百般地妥协让步。
发自肺腑的话,让肖执安也很触动,表哥的迁就忍让,从来都不是因为怕自己,而是顾惜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她替对方斟了一碗酒,递过去。
韩子默接过,两人会心一笑,冰释前嫌,真正得如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
起初,他也就气在,对肖厌的鄙夷不屑,是和表妹与姨母站在同一战线的同仇敌忾,怎的后来反倒自己被扣上了恶人的帽子。
平白无故地被冤枉指责,被亲人刀剑相向,有苦难言地心碎了一地。
死要面子的性格还被逼无奈地,跑去给肖厌赔礼道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自尊心又被碾压殆尽。
不过,韩子默也是气量大度,肖执安的态度真诚、温言温语,让他很快忘掉了过去的不愉快。
一碗接着一碗地喝过来人倒的酒,酒劲渐渐上头,他看向窗外,钟离城的风光一如当年,愁思袭来。
十年前,一个十岁的孩子,从千里之外的即墨被送往这里。
钟离比他的故乡还要繁华,面对这座陌生的城池,小孩懵懂无知的眼里,只有新奇和好玩。
天高皇帝远的,韩子默像逃出了囚笼般地恣意快活。
在肖家的日子,他过得比在自家舒坦,有宠溺纵容的姨母,志趣相投的表妹,再也无人在耳旁聒噪。
不学无术地顽劣了两年,韩子默后知后觉地想念起了远方的亲人。
过去嫌烦总爱唠叨着让自己练武、学习识字的母亲,但又一年临近岁末,他愈发地想家。
第三年的新岁,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来到了身边,韩子默满心欢喜地以为母亲是要接自己回家。
一对许久未见的母子没有温情叙话,他等来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责骂。
“韩子默!你今年都十三了,还是终日无所事事、一无所成。我送你来钟离,就是盼着你能有所悔悟、知道要勤学上进,好好修行,你却任然死性不改,三年了,不仅毫无长进还养出了一身的臭毛病!”
数九寒冬里,肖府门外的积雪还未融化,天空中又飘扬起了鹅毛大雪。
冰天雪地里寒风刺骨,一位母亲狠心地丢下了自己的儿子,上了马车。
痛哭流涕的少年执拗地奔跑追赶着,全然不顾双脚踩空陷进雪里,膝盖撞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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