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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使其发现所有聋哑仆子全是乔装的,为的就是混淆族人的信任,可想而知,这辛荑阁的目的不纯,恐怕还与巴国有联系,若说细作也大有可能。”
说起辛荑阁,望帝似乎还有一些印象,记得当初他派遣扶青在蜀都大肆搜查时,还听他当笑话的说了一嘴,今日看来,确实自己太纵容所致,故而再次确认道:“此事可当真?但怎的不见大将军夫人前来状告,偏偏是你?”
:“禀君,大将军夫人受伤无法一时赶来。”
望帝思量片刻,再次挥了挥手,身旁仆子会意,便赶紧带着一队护卫去往了辛荑阁抓捕。
随即又觉得遗漏了什么,仔细想来,又吩咐了仆子去请杜冉前来内殿回话。
扶青并没有任何作为,只冷眼望着杜冉被请去了皇城内,她红拂尘此番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柳泠芌无翻身余地,而杜冉就是她的棋子。
而人在辛荑阁的柳泠芌也被即刻带去了政殿。
毕竟是杜裴远的外甥女,加之她本身的傲气,就算被押解也是很有体面的,各自也都没有人为难。
只是柳泠芌人一到内殿,红拂尘便有些慌了,想来她早有准备,早早将仆子们安全送走了,乘着望帝瞧着柳泠芌惊讶愣神的间隙,赶紧偷偷踱步去了内殿大门外,吩咐仆子赶紧搜寻辛荑阁其余仆子的踪迹。
杜冉冷眸扫了柳泠芌一眼,如若不是她这狐狸精,自己焉能活成如今这般狼狈模样,连同扶青这样冷漠无情的恶魔都向着她,想到此处她怎能不生气不甘心。
望帝冷冷一哼!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辛荑阁居然会是自己手下儿女的手笔,虽说不大相信杜裴远有什么谋逆的心思,但他这外甥女的身份一直是他所疑惑的,甚至对她没有信任可言。
:“当初为了堇扬,尊缕缕放过于你,今日你却又闯出大祸,你该晓得当以何罪!”
柳泠芌只礼貌恭敬的行礼,没有回答。
仆子上前训斥,就要挨巴掌之时,望帝轻咳一声!仆子这才会意退至一旁。
:“柳泠芌,如今已经上了殿前,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了清楚,莫要牵连旁人。”
对于杜冉那急切训诫之意,柳泠芌丝毫不在乎,依旧冷漠的跪在一旁,说了一句:“臣女无罪,又认什么罪?”
:“哦?那辛荑阁的目的是所为何故?”
红拂尘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质问着。
柳泠芌只冷眸扫了她一眼,淡定的说道:“不过是为了糊口罢了!都城酒肆千千万万,却不晓得辛荑阁哪一点儿出了错。”
杜冉气的不知如何作答,毕竟事情始末她确实不大清楚,甚至红拂尘接下来的深意她也根本摸不透,连同此事是如何被望帝知道的都不清楚,何况要对柳泠芌的辩解对答如流了。
红拂尘白了一眼愚蠢的杜冉,赶忙又质问道:“你辛荑阁中的聋哑奴仆乃佯装你作何解释?阁中舞姬又是从何而来?你——到底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是否是我蜀国人?辛荑阁存在至今,招揽的全部是达官贵人,这又是什么目的?”
:“辛荑阁舞姬乃舞姬坊遗弃剔除来的,我见他们可怜而收留,辛荑阁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我的身份,当年回都城时,杜老将军已经向君秉明的清清楚楚,其次我阁中仆子身子残缺乃是事实,并无作假,如若没有证据,拂尘夫人你何必急着定我的罪呢?”
红拂尘冷眸杀气肆虐,脸色阴沉,似乎能将柳泠芌片刻毙命一般。
此刻杜冉急得帮腔的呵斥道:“柳泠芌你莫要嘴硬,难不成本夫人亲眼所见所闻也会有假?不要以为辛荑阁的仆子被你藏了起来,便不认罪。”
柳泠芌依旧一脸冷漠,好似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无足轻重,生死都已经不在乎了,只是为了不牵连杜家而做着最后努力。
:“偌大的蜀国都是君的天下,我有心藏也是藏不住的,除非你二人所言乃胡编乱造。”
杜冉气结,就要在此争辩之时,望帝不耐烦的挥了挥袖,仆子会意,赶紧上前制止了杜冉的聒噪。
杜冉有些畏惧,故而只低头不再言语,其实心中早已害怕的要死,要不是红拂尘在场给她安全感,不然早就吓晕厥了过去。
望帝走向柳泠芌面前,轻轻抬起她那粉嫩的下颚。
:“辛荑阁存在诸多问题尊不说你心里也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尊想知道,而你——是不是巴国族人尊也很感兴趣,你若老实交代了,尊便不会为难任何人。”
:“君请明鉴,臣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扯谎。”
红拂尘听罢冷冷一笑!反问道:“如此说来,便是我与大将军夫人污蔑你了?难道亲眼所见比你信口雌黄还不可信?”
柳泠芌不悦,甚至回敬她一个不屑的笑意。
:“拂尘夫人乃我师姐,我若有什么损害国本之事,师姐你嫣然能全身而退?试问你如此急切的想要处置我,又有什么目的?”
红拂尘倒也没有被她逼的生气,反而冷笑着就要再争执时。
望帝转身望了一眼红拂尘,她居然还有这一层身份,作为一国之君,在查探自己身边儿人身份的事情上竟也有遗漏。
:“这么说来,你红拂尘与柳泠芌便是师姐妹,如今看来,尊对于你的出处也好奇的很呐!”
红拂尘此时终于有些心急了,想要辩解但一时间又找不出说法,就在自己内心波澜起伏之时,大门外的仆子匆匆踱步而来,给了红拂尘一剂定心丸。
她赶紧会意,岔开话题的说道:“君请明鉴,方才妾所说均是事实,不信,您现在传召人证即可。”
望帝心知她有逃避之意,故而也不会在大殿之上对她大发雷霆,便不再计较她眼下的身份,只挥了挥手,心腹便将外面的仆子押解了上来。
柳泠芌一瞧!心道不妙,赶紧想着对策。
眼下上来回话的是林婶匀叔夫妇,只见二人神情憔悴,衣衫凌乱,恐怕是被红拂尘的人动用了私刑,此番上殿来,必然不会为柳泠芌开脱了。
:“民——恭君圣安。”
夫妇二人敬畏的赶紧跪地行礼,连同一眼都不曾瞧她柳泠芌一眼,四肢哆嗦,频频环顾红拂尘,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似得。
望帝望了一眼红拂尘,只见她赶紧上前回禀。
:“这夫妇二人乃辛荑阁管事,颇受柳泠芌的信任,其阁中事宜全由他二人处理,也是辛荑阁的首要人物,所有官宦都认得。”
望帝摆了摆手示意,身旁仆子上前质问。
:“辛荑阁中的仆子是否是聋哑之人?”
夫妇二人犹豫片刻,随即只听红拂尘一声呵斥,便唬的赶紧实话秉明。
望帝倒也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好似心知肚明一般不大在意。
仆子又接着问道:“辛荑阁购置至今,又是否为了打听四方消息?包括国之政事?”
夫妇二人不敢有所隐瞒,赶紧连连点头应是。
仆子又问:“柳泠芌乃辛荑阁正主,她身份出处你们可是知晓?”
夫妇二人又是连连点头。
:“仔细道来。”
匀叔胆子较小,故而林婶抢在了最前面儿说道:“禀君,姑娘本是医谷坳儒医世家的幼徒,因寻找在世亲人而搬迁来了都城,为了生存活命只得购置辛荑阁,成了一家酒肆,奴们家族落魄,穷的活不下去了,幸而遇上了姑娘,这才得已活了下来。”
红拂尘听着这样的答案,心中自然不满意,在她看来,柳泠芌的身世必然不一般才对,故而发生声呵斥一番,提醒夫妇二人莫要扯谎,甚至以牵连家族的罪名来恐吓。
望着有些心急迫切的红拂尘,望帝似乎有些意外,毕竟她的品行自己还是了解的,从来淡定的她,也有失态的时候。
仆子接着又问:“辛荑阁由来目的显然,但你们的主子柳泠芌的目的又何在?”
此刻的她,轻轻的闭了双眼,以此来平复心绪,但她好似已经猜到林婶夫妇的背叛,心中无奈至极,却也不生气。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林婶到此时也不敢看柳泠芌那对她一脸失望的神色,犹豫片刻,只能忍痛回答道:“姑娘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在乎生死一些,为了享受富贵,她不得不养了一批佯装聋哑人的仆子,以好打消来此的达官贵人们的疑虑跟谨慎,久而久之,秘闻多了起来,姑娘便以此恐吓威胁受益,不然偌大的辛荑阁哪里养的起呢!”
望帝冷冷一哼!此时的红拂尘倒有些着急了。
:“糊涂,你二人莫要再为了柳泠芌蒙骗君主,乘着这会儿老老实实倒出柳泠芌的身份来,不然一旦查出事实,你等一族以死赔罪。”
听着红拂尘那生气的语气,杜冉也跟着附和一番!
好似逼迫一般,一定要二人说出柳泠芌乃巴国细作的身份来。
夫妇二人只好恭恭敬敬磕头行礼,以死明志自己所说的事实。
望帝冷冷一哼!
:“将柳泠芌关押,殿下夫妇二人助纣为虐,受刑五十大板再收监。”
仆子们领命匆匆就要去处置林婶夫妇之时,柳泠芌赶紧为此说情:“请君明鉴,林婶匀叔二人乃罪女逼迫所致,请您念在他们年纪大的份上饶恕他们,一切惩罚后果都由罪女一人承担。”
林婶夫妇二人听了她这一番说情,内心再也绷不住愧疚与悔恨,早已红了眼眶的他们,深深的唤了一句“姑娘”,又深深跪拜行了个大礼。
红拂尘杜冉心急,怕林婶二人改变说辞,故而催促仆子赶紧行刑,望帝心中早已有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此事还未明了,且先一同关押,如若尊查明事实,你二人也死不足惜。”
夫妇二人赶紧行礼谢恩,这便跟随柳泠芌进了牢狱之灾。
由于柳泠芌是巴国公主的身份他们确实不知,故而未曾透露她的真实身份。
加之红拂尘的威逼利诱,为了家族平安不至于被牵连,这才说了几句谎话,索性二人也知道厉害关系,便只捡罪名最小的说辞,以防柳泠芌受刑。
为了不让这三人串供,便是要分别关押的。
林婶握着柳泠芌的小手想要说句话吧!又被护卫们强行分开,加之有些话不能言明,只望着她红了双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着夫妇二人一直叫着“姑娘”二字,想来内心是备受煎熬的吧!
柳泠芌不忍他们年纪大因愧疚而自责,便淡笑着说了一句:“放心,莫怕,一切很快便有定论,你们不必担心。”
此话一出,反而更使夫妇二人羞愧,眼泪再也收不住的往下流。
直至很快被关押至牢狱,这样的环境柳泠芌是习惯了,唯独林婶夫妇二人恐怕会有不适应而害怕。
狱卒望着再次进来的柳泠芌,先是一惊一愣!随即挠了挠头疑惑道:“咱们这柳少主子是得罪煞星了么?怎的三天两头往牢狱里来住着?”
另一位狱卒揪了揪他的耳朵,神情复杂的有些凝重。
劲儿用的过大,那疑惑的狱卒疼的连连呼叫。
他冷冷白了一眼疼的猛揉耳朵的狱卒,并没好气的呵斥道:“你懂什么,柳少主什么样的人物咱们都清楚,肯定是闲的无聊,故意犯了点儿错犯进来玩儿玩儿。”
那狱卒没好气的捂着耳朵唾了他一口:“你玩儿呢?谁会闲的发慌会来牢狱里受苦?肯定又是那恶毒婆娘拂尘夫人搞得鬼,你想想上次她把柳少主子给打的,惨不忍睹。”
身旁狱卒赶紧捂住呈口舌之快的他,频频做出闭嘴的动作来提醒着。
:“臭小子,你不想混了?胆敢议论主子们之事,小心你的脑袋。”
经过他这么一说,此刻一旁狱卒都鸦雀无声起来,毕竟比起性命,打抱不平这种事必然是得不偿失的。
望帝亲自扶起红拂尘,对于她的宠爱来的很表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吩咐仆子赶紧送杜冉回府,还请了疾医为她问诊,以免落下病根儿。
红拂尘依在望帝怀中,无论眼前的一国之君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也要乘着这样的恩宠,及早处置了自己想处置的事来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