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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和好啊,”池宁认真解释美人鱼的交往准则,“互相摸头才算和好。”
梁行野:“我记得前天没这个步骤。”
池宁有点小声:“因为前天我们还不熟,我不敢摸你。”
梁行野就笑,“好了,去睡觉。”
池宁的卧室在书房隔壁,池宁第一次来,布局构造都不清楚,摸索着打开灯,顿时呆在原地。
四周的墙上贴了海洋元素的壁纸,湛蓝的海水自上到下由浅变深,各种生物分布在不同方位,个个栩栩如生,连鱼鳞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生动到仿佛下一秒海水会倒灌进来,鱼类紧跟着破墙而入,池宁想起梁行野说的,让人装饰了他的房间。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在门口呆站了会儿,走到衣柜前,翻出睡衣去洗澡,打算先睡一晚,明天再解决壁纸的事。
池宁洗完澡出来,马上关了灯,钻进被窝里睡觉。他拉紧了窗帘,花园里残留的灯光映照在上面,给房间提供了一丝亮度,勾勒出墙上的画面。
池宁盯着天花板上似在浮动的几根水草,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深海,窒息感让他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奔波了一天,他很困了,恐惧逐渐被睡意打败,耷拉着眼皮,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回到了大海,正躺在礁石上晒月光,晒着晒着,不远处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他探起身子一看,几只壮年海豹在围攻一只白色小海豹。小海豹躲闪不及,被撞翻在水里,嘴里骂着脏话,翻出水面往海豹群扑去。
小海豹反抗的姿势很狼狈,几乎是单方面被揍,不时发出惨叫。池宁跳下礁石,快速游到打斗地,拎起小海豹的后颈往后退。
几只壮年海豹用前鳍拍打海面,气势汹汹:“多管闲事,滚!”
池宁把小海豹藏到身后,刚要说话,几只海豹倏地停住动作,扭头扎进水里,一下就没了影。
小海豹见他们走了,用力挣扎起来,从池宁手里往下掉,“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小海豹看着池宁,弓起身子抖毛,又一尾巴甩上他脸,嘟嘟叫着,“多管闲事,滚啊!”嚷完仰首挺胸,悠哉悠哉游走了。
池宁抹了下刺痛的脸,远远看见小海豹追上同伴,旁边的同伴不知说了什么,小海豹朝这边看了一眼,立刻钻进水里,动作仓惶得像是逃窜。
身下水流骤然变急,池宁察觉到不对劲,一转头,冷不丁对上一双硕大的眼睛。
这片海域的恶霸,大鲨鱼。
鲨鱼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看上去似乎面带微笑。
……
池宁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的水草,急促的心跳声渐缓,这里不是大海,是梁行野家,梁行野就在他隔壁。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梦境极其真实,小海豹一尾巴甩上他脸的刺痛感似乎绵延不绝。他早该习惯的,海里不仅存在生命威胁,还存在其他种族因他害怕大海而产生的偏见和排挤。
池宁突然想,如果梁行野是鲨鱼就好了。他哥上岸之后,他立马去找梁行野,梁行野那么厉害,肯定没鱼敢招惹,他可以狐假虎威,挨个吓唬那些欺负他的鱼。
池宁在脑海里构思了不少狐假虎威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踹了脚被子,蒙头又睡了回去。
他梦到了永不停歇的,深深的坠落。
苍穹高远,被夜色染透,海里无边无际,他从岸边一直往海的深处走,海水从脚腕到小腿,大腿,齐腰,没过头顶,他一直走着。
两三米深的海水波光粼粼,六七米光线斑驳,他终于停住脚步,脚下是一座海中悬崖,深不见底,浓黑如墨。他忽然坠下去,极速坠落,他看着光一点点被淹没,到最后,只余黑暗。
时间漫长,他依旧在坠落。
……
腿不自觉抽动了几下,池宁强迫自己醒来,他目光恍惚地和墙上的鱼对视,抱着被子缓了会儿,然后穿上鞋,出了房间。
走廊上的灯开了睡眠模式,一条柔和的灯光带延至尽头。书房没法睡,客房纪宣睡着,池宁在梁行野卧室前站定。
可梁行野不让一起睡,池宁犹豫半晌,走回自己卧室,拧门把手时垂下手臂,又拐去了梁行野卧室。
门缝里有细微的光漏出来,梁行野有时候会留灯,没法判断他睡没睡,池宁轻轻敲门,没回应,应该睡着了。
池宁盯着脚下的拖鞋,心想,偷偷进去,第二天早点离开,别被发现就没关系。
梁行野卧室里开了盏壁灯,池宁轻手轻脚地走他床边。梁行野果然睡着了,侧着身子,压住被子一端,另一侧的被子口被他卷起来了,塞在下巴处,手臂横放,露出紧实的肌肉。
这个睡姿,让池宁没法掀开被子上床,他思索了良久,突然灵光一闪,从床尾钻进去,像条毛毛虫似的轻轻往前拱。
梁行野睡意朦胧间,察觉被子里有个东西在拱动,微微撩起被子,对上池宁瞪大了眼睛的脸,梁行野以为在做梦,掐他下巴。
温热的,手指还感受到了他的呼吸,梁行野回神,声音含了点半睡半醒的沙哑,“池宁,你干什么?”
池宁眼神略带被抓包的慌乱:“我睡觉啊。”
“你卧室在隔壁,”梁行野把他拽到床头,无奈叹气,“不是说了分床睡?”
池宁往旁边滚,睡到枕头上,控诉:“你让人贴了海里的壁纸,我有点害怕。”
“你是人鱼,怎么会怕海?”
“就是害怕。”
看着池宁煞有其事的样子,梁行野笑了声,“长得这么乖,怎么是个爱撒娇的撒谎精。”
“我不是。”池宁咕哝道。
“好了,睡觉,”梁行野分给他一半被子,“明天不准过来了,各睡各的。”
“可是那个壁纸……”
“我会让人清理掉。”梁行野揉揉池宁脑袋,“别找借口。”
池宁的脸陷了一半在枕头里,他打了个哈欠,“我没有找……”借口两个字被哈欠吞没,他翻过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闭眼,梦里坠入断崖的场景随之浮现,池宁翻来覆去,梁行野问:“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
“噩梦?”
“嗯,好多个。”
池宁眼神呆滞,鼻尖出了汗,噩梦十有八九是真的,梁行野看了他一会儿。
“过来,挨着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