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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珂心中愉悦，怎奈酒精发挥作用，动作比意识要缓慢好几个倍速，也不好控制肢体走向。大脑给的指令是直起身子来迎接老总吧，结果整个人踉踉跄跄晃了好一会儿，拿捏不好重心，险些跌进了老总怀里。
这可太……丢脸了。
也不知今天晚上这酒是个什么来路，总感觉分外地烈而霸道。一杯下肚，仿佛之前喝过的都是假酒一般。
五脏六腑连同意志，像整齐排列的多米诺骨牌，蓦然一股泉水注入，不声不响地侵占，冲击，侵蚀。渐渐，所有直立的，东倒西歪了；所有坚硬的，也无心恋战了。
大概仅剩一根神经在苦苦支撑。
陆卓曦扶住他。
夏珂不太好意思，努力让自己站好，“老板，我不是——”
“老陆，恺琪告诉我说你今天带这孩子来，让我照顾着点，你说说，我回去怎么跟恺琪汇报啊？”沈婷笑起来，她就立意在等陆卓曦出现，“你们俩也是有意思，抢一个小朋友都能抢出花儿来。要我说，你不如把他让给我，我保证不会让恺琪再找你麻烦，你好歹得个家宅安宁，怎么样？”
陆卓曦只当她一派醉话，“我让你家司机上来接你。”
“诶，有必要这么看不起人吗？你要是这么舍不得的话，大不了我找一个好看的和你换？你自己去我家公司挑嘛，官网上都有照片，看上哪个就牵走哪个。”
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陆卓曦沉下脸，“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也没听过你说的这些胡话。”示意夏珂跟他离开此地。
“诶，老陆，就这么走了可不行，这孩子还欠我一瓶呢，”沈婷在后面叫，“过了今晚，他欠的可就不是一瓶酒，是一单生意了啊。”
但凡和叶恺琪粘上关系的，基本就没什么好人好事。
陆卓曦头也不回，“如果你再私下找他麻烦，我让你全家都没有生意。”
话是说得狠，姿态却算不上优雅。夏珂那家伙晃了两晃就说不出话了，小身板儿居然还死沉死沉，陆卓曦维持着风度好歹把他扶进了室内，叫了两个服务生帮忙，才将夏珂顺利转运到自家车上。
这一晚上总算是结束了。
老张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瞥后排姿态诡异的俩人：一边是他老板，紧紧贴着车门，脸转向大开的车窗不言语；一边是已经沉沉睡去的夏珂，小小的人儿团成一个团，也紧靠着另一端的车门，双手抱住自己双肩。
若不是这开了所有窗户和循环都散不出去的酒气，单看他这拥抱着自己的可怜样儿，还以为是陆卓曦在路边捡回来的一只流浪动物。薄薄细细的，吃不上住不好，从这个垃圾箱被驱逐到那个垃圾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话说城市里能捡得到狐狸吗。
这俩人各自把着各自一边的车门，贴得严丝合缝如同两只壁虎。后排中间空出了好大一块位置，也是没见过如此宽阔的楚河汉界。
“这是喝了多少啊，喝成这样儿？”老张忍不住问自家老板，“敢在金街混，多少都得有点酒量。可是老板，能在您们那大人物的晚宴上喝成这个德性，这事儿也不一般吧？”
陆卓曦盯着车窗外快速向后移动的景物，努力按捺着胸口阵阵上涌的恶心。
这酒气真的是太重了。
“被沈婷撞上，自然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