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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看着微雨里的沈州市,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感慨说道:“当年我们随堂主回沈州,似乎就是入的西城门。”
于水主神情微凛。
他们二人每天清晨黄昏巡视城门时,谈的都是闲事趣事,也曾经回忆过曾经的生涯,然而却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位堂主。
因为二人不想记起当年那件惨事,不想回忆起自己在那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也许是因为内疚惭愧,也许是因为恐惧。
于水主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今天会忽然发此感慨,低声说道:“按规矩,力该是由东城门入城,后来这件事情也被拿出来作了罪证。”
黄兴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暮色里的雨越下越大,行人早已各自归家,湿漉的街上空旷安静,只有雨声伴着二人沉默回忆着当年。
两辆车在雨街两头沉默等待着,那是二人家里派来的车,。
便在这时,雨街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柔,很稳定,如果仔细去听,似乎能够听到靴底踩破水洼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
很奇怪的是,年轻人没有打伞,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衣服早已湿透,雨水顺着额头垂下的几络发丝滑蕊黄兴看着向自己二人走来的黑衣年轻人,眉头缓缓挑起。
他只是觉得这名浑身湿透的黑衣年轻人,有些奇怪,并没有查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他也不认为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因为这里是治安良好的沈州市,这里是戒备森严的西城门,无论是那些胆大妄为的娘子军,还是那些强大的修行者,面对着天道盟的威严与强大,都会变得卑微而且平静。
确实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黄兴注意到,那名穿着黑衣的年轻人带着很复杂的情绪,笑着说道:“我们看这淋雨的年轻人奇怪,想来他看我们这两个站在雨里沉默的人,也会觉得奇怪。”
“有理,那便回吧!”
黄兴忽然感觉手里似乎多了样东西,低头望去,只见掌中有一张纸条。
他没有去看纸条上写着什么,而是转身向身后望去,只见那处春雨淅沥,街上早已没了那名黑衣年轻人的身影。
于水主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眉头骤然挑起,声音微沉说道:“能悄无声息把纸塞进你手中,这人很了不起。”
黄兴沉默片刻,把手心里那张纸条打开。
纸条微黄,似乎很普通,似乎又极不普通,上面的字迹大概是用朱砂混着某种材料写成,殷红的像是血一般。
微黄纸条上端画着一些线条,那些线条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但无论是黄兴还是于水主都认不出这是什么字。
他们认识纸条下方的那些文字,因为那些都是正常的文字。
二人神情剧变,神情有如此时夜色将临时的雨天,黯淡阴沉到了极点,黄兴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微黄纸条上的字,勾起了他们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回忆,那些带着血色的回忆本来早已模糊,今天黄兴看雨中沈州市偶发感慨,让他们想起了一些,紧接着这张纸条让那些回忆全部回来了。
黄兴叹息说道:“先前忽然感慨,果然兆应着些什么。”
于水主神情凝重说道:“我去海哥那里。”
黄兴点点头。
二人就在雨街中间分开,撑着雨伞向街道那头自家的车走去。
鞋子踩着街中的积水,“啪啪”作响。
开始的时候,声音的节奏还很平缓稳定。
然后雨街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这证明了他们此时真实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于水主撑着伞疾步行走,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峻,越来越肃厉,心头的恐惧被愤怒所替代,他只想快些报与田海知晓,当年那件事情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脚步声忽然微乱。
他的左脚待入一片水洼,发出的“啪”声变得绵长沉闷很多。
因为他这只脚再也无法抬起来。
他的脚掉在了那片水洼里。
雨街地面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锋利细线,割破了他腿上的裤子,割破他的皮肉,割破他的骨头,所以他的脚掉了下来。
不是一根无形的锋利细线,而是无数根无形的锋利细线。
于水主的膝盖从中断开,然后整只大腿断开。
然后他身上的轻甲被割裂成无数块。
他的人被割梨成无数块鲜肉。
就像熟透的果子般,纷纷从空中堕下,砸在了雨水里,发出“啪啪”的响声。
黄兴撑着伞在雨中向着街口处的车疾走。
他手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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