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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压力。
那名北庭千夫长冲近人墙时,躬身下蹲,然后高高弹起,一跃跃到人墙上,与黄柏打着对面,人还未站定,手中双刀就舞起一团光华,向黄柏滚去。
黄柏已经疲惫得脚底打颤,无力硬扛千夫长的势大力沉的双手,一退再退,险象环生。
突然一人从侧边撞向那位千夫长,在他被千夫长分尸的同时,黄柏抓住了机会,一剑刺穿了千夫长的喉咙,但也挨了千夫长的一记穿心腿,摔下人墙。
还好,黄柏手下有一位原来担任过都头的老卒,在黄柏生死不明的时刻,自觉接过黄柏的担子,除了挥刀砍人之外,还大声吆喝指挥同袍协同作战。
而反观北庭兵卒,那位千夫长一死,主心骨就倒了,没有勇挑大梁的继任者,虽然北庭兵卒远比大颂强悍凶狠,在退一步即死路的状况下,更加如发狂的困兽,但都是呈匹夫之勇,没有拧成一股绳,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
这场恶仗过后,黄柏的部属,又降到了一百一十三人。
这一百一十三人准备把黄柏也堆迭到人墙里时,大颂这边的号角响起,是冲锋出击的的号角。
黄柏被惊醒,抢了一匹马,随手抄了一根断槊,强忍着胸口剧痛,就随着骑兵大队狂奔冲锋。然而没冲出一里地,胸口一痛,眼前一黑,伏在马背就昏了过去。
跟不上追杀耶律的骑伍,黄柏只好留在后面参与战场的收尸。
耶律南望结束金沙坝战斗后,根本没有打扫战场,仓皇北撤。所以金沙坝战场保持着战时的样子,大颂将士和北庭兵卒纠杂死在一起,覆盖在一层薄雪下。
抵御北庭围杀而殉国的西北将士,除了少数与敌人贴身肉搏之外,每个人,生前在战阵的哪个位置,便死在哪个位置,死得从容不紊。
郎将死在厢阵前,营标死在营前,都头死在都前,伍长死在伍前。
密密麻麻一地斜插的箭矢,几乎无落脚之处。每个大颂兵卒面前,大多都有箭伤,但只有极少数的是一箭毙命,很多兵卒,硬提了一口心气,熬到了北庭兵卒冲锋到面前,砍出憋在心中的那一刀,才轰然倒地。
黄柏颤着声音道:“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的身前,都死着敌人。”
潘太师的捷报里叙述,西北一战,共同计杀敌五万余人,其中潘率西北诸军反围耶律大军斩首二万四千余,那么壶口关杨家军和殿前禁军共杀敌近三万人。
杨家军精锐和禁军战死一万五千余人,差不多一命换两命。退一步,刨除刚开始时顺利斩杀的北庭散兵游勇,金沙坝这一仗,杨家军虽然?被围杀,但与北庭至少是一命换一命。被围杀的军伍,不借助天时地利,能做到这样的战损比例,十分罕见。
杨老将军死在帅旗下,身旁五百亲兵,人人遗体头朝外脚向内,拱卫旗下的那位老卒。
每个人身前,都死着北庭蛮子,无一例外。
老杨家的六个儿子,没有一个死在老将军身边。老大到老五,全都和他们各自的部属死在一起。
天波营三千人,死在最外圈。除了少数被马槊捅死钉在地上的,几乎没有全尸,无头尸体约占三成,因为北庭轻骑冲锋凿阵里,天波营将士是站着面对敌方骑士弯刀,敌人在上边割自已的脑袋,自已在下边横扫敌人的马腿,用自已的头颅去换敌方的马腿。
北庭的优势在骑兵,大颂长处在步阵。没有马的北庭骑兵,在大颂步卒面前,不过是练刀的苇桩。
杨老六的亲兵营全是蕃兵蛮子,全都死在跟随杨六郎突围的路上,各种各样的死法,有被敌人的马头撞得全身骨折而死,有以身挡箭被射成刺猬而死,有和敌人抱着穿在一根枪杆上的,有和敌人面对面互捅致死的,有人死时嘴里还咬着敌人脖颈不松。
黄柏抬手擦擦眼窝,笑着道:“有一位又黑又胖的杂羌,是和敌人一匹马搂着死在一块。一匹北庭汗血宝马,居然被这家伙张嘴咬穿脖子上血管流血而死。”
换了杨六郎重重向黄柏抱拳致意。
当初那些杂羌,跟随杨六郎突围前,全部御下身上的甲胄,扔掉盾牌,因为这些累赘影响了出刀出枪的速度,更影响了骑马奔跑的速度。??杨六郎还没跨上马,他们就急哄哄发起冲锋,三百人组一个细长的雁阵,像枚铁钉一样锲入敌阵,为杨六郎开路。
“那黑胖子名字叫乞伏海棠,一辈子没见过南方的海棠,却说最喜欢海棠花开。”杨六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