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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悄无声息。
云意清早起来,一推开窗子就见屋脊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她也顾不得冷,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就敢站在窗子口,伸长了手臂接掉落的雪花。
宝月端了洗漱的东西从楼下上来,见云意站在窗口,忙道:“我的姑娘欸,赶紧将窗关了,别回头着了凉。”
云意嘴里呵着气,扭头欣喜的对宝月道:“下雪了!”
自窗檐下漏进来的一束光落在云意脸上,从她被季砚救下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四个多月。
宝月日日与她在一起都能看出她抽条似的长高不少,头发不再像之前那样枯黄,变得乌黑如绸,细腻皎白的肌肤较这白雪也不遑多让,真是一日较一日的水灵娇艳。
“是,下雪了。”宝月应和着走上前关了窗,“那姑娘也得先将衣裳穿上了。”
云意恋恋不舍的张望了一眼,才让宝月和绿书替自己更衣洗漱。
鹅黄色的短袄,领口和袖缘都细致的缝了一圈白绒绒的兔毛,将少女眉眼之间逐渐展露的娇妩削弱,更衬出她的天真纯稚。
云意从妆匣里拿出一对细缠小簇花银镯,银镯的底下各挂有两个嵌螺钿的银铃,随着摆手会叮铃铛啷的清脆响动,尤为好听。
这是大人送云意的生辰礼,她实在不知该要什么,大人便送了她这对镯子,她十分喜欢,日日都带。
等云意梳妆好跑下小楼,雪已经停了,她皱皱挺翘的鼻头,有些遗憾。
今日季砚休沐在府上,却也不空闲,一早便与幕僚和其他官员在外院议事,一直过了晌午才回到内院。
云意如常去到他书房做功课,结果书本摊开没多久,她就被窗外再次飘起的雪花勾去了心思,不时就要抬头看看,连季砚的问话都没听见。
季砚抬起视线,就见云意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眼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季砚将身体往椅背靠去,曲指在桌面叩了两记。
云意回神扭过头,见季砚正看着自己,迷惘的小脸上还有些不明所以。
季砚却笑了,“连皇上都不敢在我讲课的时候走神。”
云意咕哝着辩解,“我没有走神。”声音轻的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季砚收起笑,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云意哪里答得上来,磕磕绊绊的说了两声便不敢再耍赖了。
季砚淡道:“不仅走神,还意图狡辩,谁给你的胆子。”
云意年纪尚小,难免贪玩,他不觉得贪玩有什么错,他年少时也不是规行矩步,他也喜欢看她鲜活明媚的模样,但这不代表他会纵容她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季砚靠在椅背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让云意一下就感受到了严厉。
她彻底老实了,闷着脑袋说:“是大人,大人对我好我才敢如此,我只在大人面前如此。”
季砚一愣,能把持宠而娇说得这样惹人怜爱的,恐怕也只有她了,想要教训她的话一时倒有点说不出口了。
季砚失笑:“倒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我想玩雪,我应该等做完课业才出去。”云意将脑袋垂得低低的,承认错误。
季砚凝着她,眸光放柔些许:“想玩雪不是错,想做什么你应该直接对我说,只要合情合理,我总会答应你。”
见云意还垂着脑袋,季砚温声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严厉过。”
云意仰起脑袋,望着季砚,尤为认真的说:“我知道大人对我最好了。”
巴结奉承季砚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还从没有让他这样受用过,也算不辜负自己教养她这一场。
“倒是会给我戴高帽。”季砚抬了抬下颌,“去玩吧。”
云意喜出望外,翘起嘴角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书房,摊着掌心在雪地里接雪,季砚在屋内都能听见她和两个丫鬟雀跃兴奋的说话声。
季砚干脆合拢了书案上的折子,侧身懒懒的用手支着额侧,看着云意在雪地玩耍。
似乎自他将人接回来之后,这院子里就多了不少生气,不再是冷冷清清。
云意一直玩到落了满头的雪,两只手都冻得通红,才捧着两个小雪人回到书房。
一进去,她就看到大人竟支着额头睡着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雪人去关了门窗,又绕到插屏后,从软榻上取了薄衾出来。
云意替季砚盖上薄衾,先是在他的颈处掖了掖,然后弯腰扯了扯,将他的膝也罩住,一会儿又轻抚了抚衾被。
季砚是睡着了,但也经不起小姑娘这么折腾,没一会儿就醒了,他让自己清醒了片刻,才睁开眼睛,“不玩了?”
云意凑得很近,小手还提着衾被的一角,冷不防对上季砚深邃凝雾的黑眸,让她感觉自己像要被卷进去一般,忽然就忘了回答。
季砚瞥见她冻红的指尖,略皱起眉问:“冷不冷。”
他虚眯的眼中还残留了几分没睡醒的迷蒙,整个人透着股倦懒之意,云意大着胆子,调皮的拿手背贴了贴他的脸,“不冷。”
冰凉的手贴在脸上,季砚微抽气,“胡闹。”
沙哑的声音带着宠溺,云意一点也不怕,眉眼弯弯的问:“大人醒了吗?”
那点倦意被云意给冰走,季砚坐直身体,一手揉着太阳穴,同时将云意冰凉的双手拢在掌中,给她暖手。
“当心长冻疮。”
再自然不过的一句关心,就令云意鼻子泛了酸楚,心里更像是被重重撞了一下,她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被大人包裹住的手。
大人的手掌又大又暖,云意把自己的手缩得小小的,好全部裹在大人的掌中,热乎乎的温度从手心蔓延到她整个心脏,温暖极了。
季砚看到她放在窗子边的雪人。
“你堆的?”
云意卷长的眼睫像是欲飞的蝴蝶,半点遮不住她眼里奕奕的神采,“嗯,一个是我,一个是大人。”
季砚定睛看去,果然一个高一些,一个瘦小小的。
云意还有一句话没说,她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和大人永远在一起。
就像这两个雪人一样。
京城洋洋洒洒下过两场雪后,转眼就到了年关,季府的年味却不太重,因为照惯例,季砚岁节都会回祖家小住几日,好陪陪季老夫人,所以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府上除了守门的几个下人,就没人了。
今年季老夫人也是早早就派人了来请,季砚则一直推到了二十八这日,才带着云意坐马车去祖家。
季砚也想过将云意留在府上,他几日就会回,可想到留她一人过年又着实可怜,说不定又会胡思乱想的偷偷哭,所以干脆就一同带上。
何安骑着马,在外面道:“大人,再过一条街就到了。”
季砚合上手里的书册,抬眸对正襟危坐在另一侧的云意道:“你不用紧张,老夫人很和蔼,舒宁你也是见过的。”
云意揪着指尖乖巧点头,在经历过楚家的事之后,她就无比害怕那些所谓的高门世家,那扇漆红的大门就像是会吞人的巨兽,门里面是一张张冷漠的脸,他们看她的眼光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刀子,痛,却不见血。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呆在东水巷,可是她不想跟大人分开,所以她要更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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