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和她并不熟识。
    鲁从阮向谢兰胥行了一礼,接着鲁涵说道:
    “好了,人都齐了——走罢。”
    众人分成三拨陆续上车,荔知刚想去和嘉穗一起站着,鲁从阮把她叫住了。
    “荔知——”
    鲁从阮一脚已经踩上了马车,一脚还在马凳上,挑眉看着荔知,“你是煮茶的婢女,上车。”
    在场的下人都门清儿荔知到底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女,突然被鲁家大少爷叫来上一个车,自然不免多想。
    荔知顶着周围各异的视线,低头上了鲁从阮的马车。
    马车内倒是宽敞,鲁从阮坐在正对门帘的地方,熏风坐在他左手边,荔知就选了个右手边的角落坐下。
    驾车的马夫一声驾声,马车向着前方缓缓动了。
    马车内,鲁从阮开口了。
    “来鸣月塔这么久,你有去过外边吗?”
    “曾去过几次镇上。”
    “太可惜了,”
    鲁从阮说,“虽然人们都说鸣月塔是活地狱,但我反而觉得,鸣月塔好似天上人间门。
    这里的草地和雪山都是一绝。”
    荔知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以前我刚来时,也很不习惯。
    可现在我却不想回京都那个大牢笼了,还是这里自由快活。”
    鲁从阮说。
    “少爷的豁达,常人难以企及。”
    荔知说。
    “等你待久了就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
    他说。
    鲁从阮伸手去桌上抓瓜子,熏风马上说:“奴婢来吧。”
    美貌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剥着瓜子,将白生生的瓜子仁喂给鲁从阮,后者习以为常地张开嘴。
    荔知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木头人。
    论年纪,鲁从阮比谢兰胥大上两岁,心性却远没有谢兰胥成熟。
    荔知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马车将城镇远远甩在身后,走了足有一个时辰,荔知才从窗中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甸。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鸣月塔。
    “到了,下车吧。”
    鲁从阮站了起来,率先下车。
    荔知最后一个走出马车,目之所及都是涌动的碧绿。
    蔚蓝的天穹漂浮着缕缕白云,风吹云动,翠□□流。
    在朝阳的沐浴下,穿流在草甸的溪流之中倒映着雪白淡粉浅紫色的野花,随着云破日出,溪流之上也闪动着粼粼的金光。
    生在京都的荔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她看着眼前自由洒脱的一派美景,一时陷入无言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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