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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有一身好医术,却怀璧其罪。心术不正地想找他用毒杀人,得了不治之症的想找他求个九死一生。他图清净,所以就躲到军营来了。”
周征将目光搁在不远处。
见那梅四雪用药散将胡人军营里的一众将士迷晕后,眼神同宋裕交汇了一瞬。
“上?”
“走。”
一行人匆匆上前,蒋锳本也想跟着过去,却被周征的近侍按在了荒草堆里。
“周征!”
蒋锳咬牙,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他若不想她来,早些说就是了。如今来了,又把她摁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看好她。”
“这是军令。”
周征没看蒋锳,只是淡淡地对那个摁着蒋锳的近侍开口。
她钻的那个篱笆墙能进不能出,如若当时就让她回去,势必会惊动周崇焕。周崇焕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张臣民,但身为主帅,他绝不会允许周征和宋裕带人行这等险事。所以当时若让她回去,怕是此刻他们这一行人早就被周崇焕拎回军营,军法处置了。
那等情形下,他自然是要带着她来的。
而眼下他们要闯的是胡人的军营,不是儿戏。
“蒋锳,好好待着。”
“你听话一点,等回了京城,本世子可以考虑将答允你做一件事。”
周征很少温声细语地同人说话,对蒋锳已经是例外到极致。
蒋锳盯着这人英俊疏朗的眉眼瞧,若搁往日,她是能品会出周征话语里的不同的,但此刻实在没那个心思,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反唇相讥道,“我上次救你一命,你也说答允我一件事的。”
几只秃鹫划过遍布着红霞的天幕,耳边是稀稀疏疏的风声。
周征闻声点点头。
“行,两件事,我不会忘。”
“但蒋锳,记得要听话。”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说完这话后,迈步向胡人的军营而去。
后营的人都被梅四雪的迷药给迷晕了,一行人入帐之后,分别给帐内的那群已经晕倒的胡人身上补了两刀。
“来的真是巧啊。”
“瞧,这是黑木铁达的军令,怪不得胡人这么多大营,就这个营帐在最后头,原来这个大营的人过一会儿刚好就是去前头解下张大人尸骨的人。”梅四雪瞧见桌上放了张军令,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说这个黑木铁达也是蠢笨,他竟然想不到我们会来劫尸骨,我若是他,定早早设好埋伏。”
梅四雪摇头叹息。
宋裕也瞧了一眼那军令,过了许久,缓声道,“人一生所精通之事有限,揣测人心是他的短板。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钻研兵书之上。”
兵家最忌讳纸上谈兵。
不是因为行军打仗的实际经验要比兵书重要的多,而因为庸才譬如徐琅之流,他们并未真正读透兵法,只粗浅地了解一些,便班门弄斧,用浮于表面的东西去指导用兵。
可黑木铁达不是这样。
他上一世苦心钻研兵书,将兵法用的出神入化。
唯一的短板,就是不懂揣测人心。作为平民出身的胡人将领,他在突厥的处境要比淮南王府在大梁的处境还要艰难。
倘若不是这样,以上一世大梁积贫积弱的处境,宋裕再如何有谋略,也无法跟黑木铁达再对峙十余年。
“宋裕,陈淙你可还记得?”
周征听宋裕提起黑木铁达,忍不住想起了坊间从前传过的一桩风月旧事。
“世子说起陈淙,是想敲打在下?”
周征道,“算不得敲打,当年宋尚书作为史官出使陈国时,也曾带着你去,据说,陈国国主那唯一的宝贝疙瘩陈淙当年可是要你做驸马的。如今大梁危矣,陈国一直置身事外,前些日子,突厥有消息说,陈淙又看上了黑木铁达,可巧你对黑木铁达又这么了解……”
宋裕唇角抽了抽,俊朗的脸忍不住一黑。
他迎上周征的目光,忍不住嘲讽地扯扯唇角,“在下与陈淙清清白白。”
何止是清白。
当年陈淙只是隔着一扇十二美人的朱漆金缕画屏遥遥地看了他一眼,他那时也年少,勉勉强强隔着画屏也应了她几句话,可事实上,并未同她真正见面过。
陈淙于他,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名姓罢了。
“最好清白。”
周家已经死了一个女婿,不能再多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婿。
周征随意地把玩着营帐里的一扇鬼面獠牙的面具,话语间,听到帐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
发的有些迟了中秋快乐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