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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流程面试一遍。”

    办公室里最近订了婚的姚甜甜托着脸犯花痴般开口:“不过他们那个设计总师还真的是帅诶,头一回看这种西装革履偏偏还挺渣苏的类型!哎,想起读书时候的初恋了。”

    “有多帅?”陈溺进门把包放一边,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冲着姚甜甜扬了扬眉,“帅到你忘了上周交代的出海采样数据,到今天还没交给我?”

    “……”姚甜甜慌忙起身,求饶,“哎呀我电脑这几天总出毛病,刚才还在重启。现在就去把文件传给您!”

    陈溺坐下,像平常那样把电脑打开,十指交叉在桌面上立起。往边上这群人扫了一圈:“你们办公室的空调还没修好?”

    几个科员立马反应过来:“别赶了别赶了,这就走。”

    陈溺无奈摇摇头,拿出要处理的一大堆交接文件。

    墙上的挂钟时针将到12点,前台打来内线电话:“陈科,楼下这边有一位女士想见您。”

    “有预约吗?”陈溺边翻着日程表上的今日安排,听见那边已经换了一个人接电话,声音陌生又熟悉。

    “溺溺,是我。”

    ……

    国家基层单位的大楼附近,连咖啡厅的电视机里放的都不是娱乐频道。新闻里正报道着神州十二号载人飞船的准备情况。

    陈溺分了心去听,想起那时候高三毕业看神舟十号飞天,原来已经过了8年了。

    面前坐着的路鹿还是留着齐肩可爱的短发,只是相较于以前的活泼,更多了几分拘谨。

    桌上有一张婚礼请柬,新郎的名字叫卓策,陈溺记得好像就是多年前项浩宇提过的那位未婚夫。

    “我要结婚了。时间定在下个月底,是暑期。”

    “劳烦你走一趟了。”陈溺回神,熟练地说着官腔,“有时间我一定过去。”

    路鹿眼神有些黯然:“你怎么不问问我和我哥怎么样了?”

    “没必要。”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你不想问我,那你想不想知道江辙哥的近况?”

    今天提到他的人还真多,几年都难得一见。

    陈溺百无聊赖地把视线投向那张婚礼请柬上,云淡风轻地拒绝:“更没必要,回忆不用比恋爱还长。”

    对于许久未见的故人来说,提到年轻时候的恋情其实不太礼貌。漫长岁月里,谁也不知道彼此还有没有其他新欢和难忘怀的人。

    路鹿能感知到她的回避态度,低下头搅弄着手里的咖啡。

    相对无言的尴尬蔓延不到半分钟,陈溺喊来服务员买单,拎包起身:“我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小美人。”路鹿终于忍不住喊住她,有些委屈地哽咽,“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家里出事之后就和她没了联系,几年后再见面,只能生疏地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陈溺低眼看向她,喝到忘加糖的苦咖啡皱着鼻头时,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在校园大大咧咧、拉着她爱撒娇的短发姑娘。

    今天吐槽新买的相机镜头被指甲刮花,明天又苦恼地想着怎么骗项浩宇一块去网红店打卡。

    论遗憾当然有,学生时代的感情大多不会在乎阶级和身家背景,而陈溺那时候本就没有相处几年的好朋友。

    可见友谊也不能有长时间的空白期,都会生分,疏离。

    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一起在凌晨半夜冲过偶像签名的专辑,在18岁一起去看同一场音乐节,互相帮过对方上过多少节课,也分享过心仪男孩和太多青春的秘密……

    陈溺站着那望着她,顿了很久。终是妥协地拿过纸巾擦拭她眼睑下的泪,把那封请柬捏在手里:“新婚快乐。”

    -

    南港海洋监测局在南港海域巡航过程中偶遇了粉色海豚群,出车的记者跟拍报道的同时,连带着那块海域的负责人陈溺也一块儿出了镜。

    从码头回来,小实习生助理在大门口等着,很有眼见地递上一杯冰奶茶。

    “门外停车场的那辆超跑是谁的?”陈溺蹙着眉头,想说这样影响不好。

    不管是家里有钱还是自己有钱,这要被有心人拍张照片,让他们吃公家饭的都难说清。

    小助理往群聊里问了一嘴:“不是咱们同事的,好像是今天来签约智能仪器的公司代表。”

    虽然这不归陈溺管,但她也听了点消息:“之前的云杭不继续合作了?”

    “是。詹工手下那批人见他退休回老家养病,也都不想在云杭干下去了。”

    陈溺抿了口奶茶,舔了舔牙尖:“这家新公司的仪器有做过海上模拟检测吗?导航台、AIS船的自动识别系统也都要更换吧。”

    “都要的。”小助理看了一眼最新消息,“所以李总监说面试快开始了,对方公司的设计总工程师也快到了,让您也过去。”

    “我过去干嘛?”

    小助理把手机上的话委婉转达一遍:“他说、说您是长期出海观测的科研人员,对仪器的熟练度和要求都会很高,建议一块儿过去旁听。”

    陈溺扯扯唇,眼神乏味:“我看他是见不得我歇一下。”

    说是这样说,但人还是得到。

    绕过大厅正要进电梯,偏厅的白色高背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小助理瞟了一眼,在旁边跟她低说这两位估计就是九洲公司的代表们,边上还有一个是请他们上楼的科员。

    陈溺往那瞥了一眼,坐在最外边的男人一身黑色正装,手机举在耳侧正在接电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掌,后脑手圆润饱满。

    她踩着四五厘米的高跟鞋在安静的大厅里哒哒经过,坐那的几位都下意识抬眸看过来。

    和最外边的那位视线蓦然相对,他眼皮倦怠地半耷着,一贯的懒散。眉骨英气硬朗,漆黑眼睫的阴翳拓在鼻梁两侧,一张脸棱角分明。

    领口的领带系得恣意,下颚线流畅刚毅,漆黑冷洌的眼神无端给人压迫感。

    陈溺滞了一下,一时忘记提步往前走。

    步子顿在那,漆黑长睫扑扇着眨了又眨。虽然面无表情,但自己清楚地知道大脑空了几秒。

    “陈科!从港口回来了?”坐在那的正是负责器械这块的老刘,朝她热情地招招手。

    陈溺神色无虞地移开视线,朝老刘点点头。

    没说其他话,继续往前走,边侧身和身边小助理交谈。

    脚步声和那位小助理响亮的应答声远远地传过来,直到那边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人都进去了,彻底重回平静。

    老刘这才开口介绍:“刚才那是我们局里新晋科长,著名的冷美人!”

    “确实挺冷,还挺美。”一旁的阮飞庭捧场地笑笑,推推手边的男人,“你说是吧?”

    江辙挂断电话,喉结滚了滚:“嗯。”

    他低眸,回想了刚才的陈溺。西装包臀裙,柔软的卷发垂落在胸口,目光冷淡,好像一直没变过。

    在这种觥筹交错的世俗里,她也没养出张卑亢假笑的脸,每一刻都在做自己。

    当初花了一年多时间和她谈恋爱,好不容易把那个冷静澹然的女孩拉下来陪他一块在缱绻旖旎中胡闹。

    现在都回了原点,甚至比原点还差。

    她向来清凌凌的眼里看着他时再没了半分情绪,如看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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