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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放慢了速度。
苑福宁沉默了半晌。
杨槐花巷,很久不曾听过了。
季思问没的时候,她哭到接近力竭。
季府的主子一个不剩全都死了,一大摊子后事没人张罗。
是师兄带着她去料理的。
那年兄妹东跑西颠,散尽家财只为让季家人安葬下来,最后剩一间玉满楼。
扶州规矩,人死没有继承者,财产一律充公。
卖之前,她去看了一眼,从此再也没从杨槐花巷走过。
苑福宁:“这条路是你选的?”
她抬起头看向容毓,目光很平和,平和的没有一丝波澜。
容毓点头。
苑福宁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选的好。”
“季思问和我师兄是最好的朋友,从玉满楼那走一圈,让他给季思问也带个话,挺好。”
容毓心中又苦又涩。
他知道会是这个反应,可他就是忍不住,苑福宁想要的,他一样不落都想送到她眼前。
“他已经死了啊。”
苑福宁抬头:“什么?”
容毓立马摇头,火速看向别处,“没有,我说车队会从东门出去,也会路过老季宅。”
小姑娘的脸被风吹得苍白,定定看了他半晌,心里不说满意是假的。
“有你这样的盟友,算是我幸运了。”
容毓指了指她腰间,“是吗,那你的玉璜呢?”
福宁一惊。
容毓:“在夫人院子里我就注意到了,你没带吧。”
他苦笑。
“要是你觉得,我带着被人瞧见影响名声,那我就摘了,你尽管带你的。”
“好歹是苑将军给的呢。”
说着,他就从腰间把那个玉璜解了下来,躺在手心里小小的一个。
苑福宁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没有带这些的习惯,你看我的手上腕子上,什么都没有。”
她一撸开袖口,左手腕上暖白的玉镯子咣当漏出来。
一瞬间,很安静。
“这个...是我哥小时候送的,一直没摘。”
容毓半晌没说话。
福宁就听见空气里似乎有吸鼻子的动静。
抬头一看,容毓眼眶通红,偏偏还别过头装作是风吹了眼睛。
她登时慌了,“你别哭啊。”
容毓摇头,“风太大了。”
“我知道我没什么能耐,也没本事,更没读过几个字,其实也不该和姑娘用同样的玉璜,我该有自知之明的。”
福宁哪见过这个阵仗。
她哥自诩铁骨铮铮汉子一个,她侄子才五岁就舞刀弄枪,都不是爱哭的料。
真没哄过男人。
“不是,那个玉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是个定情物,我确实没法子带出来。”
容毓侧目,鼻头红红的,眉眼低垂,
“姑娘说的是,要是不愿意和容某合作,可以直说,我已然懂了。”
他当然知道是定情物,要不然咋会用一哭二闹的下作手段。
容毓把缰绳递给她,“姑娘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声音极其轻,风吹吹就听不见了。
苑福宁头疼。
“这样吧,各退一步,那个玉佩肯定不行,扳指我以后带着,总可以吧?”
容毓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
苑福宁举手投降,“我自愿的,自愿的。”
她鞭子一横,指着容毓。
“下次眼泪憋回去,你我是盟友,别把我的福气哭没了。”
容毓笑了,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