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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大家都早早忙了起来。
皇宫上下早早就忙活了起来,各官府里的夫人小姐也忙了起来,礼部要早早筹划相关礼仪,膳房要早早预备膳食,尚衣局要为后宫妃子皇室宗亲安排礼衣,各官员的夫人也忙着为自己的女儿梳妆打扮。
因为今日正是“缘定节”,缘定节为楚云传统旧节,三年一度,在这一日女子可以出外游玩,不受礼法约束,寻找自己的有缘人,男子若有中意女子,赠以折扇,女子若有中意男子,抛以绣帕。
而按例这一天,不上朝会,宫里会摆下宴席邀请宗室百官儿女共聚盛宴,而达官贵人们也希望趁此见见别人家的儿子女儿,好为自己挑选媳妇女婿,而那些千金少爷也希望趁此机会寻找自己的有缘人。
而民间虽比不上宫里头排场,但也是热闹非凡,这一日晚上街道灯火不熄,男女往来不绝,真是好生有趣。
寅时,所有人都起来洗漱装扮,至卯时,女子随母亲去先去太后宫里请安,继而又往皇后宫中,男子随父亲去往皇帝处,各自请安听训,至辰时一刻方得出。出了宫门回到府内又要同爹娘长辈请安,然后等待宫里宣召。至巳时则由内侍带领进入宫中用膳。因为两国关系,晗王也被特召在内。又因为丞相顾文譞和他在朝堂中都是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无人同坐,二人交情不错,于是礼部倒将他们安排在了一处。
而按理太后本应在宴,可是太后自从顼王(太后最疼爱的幼子,孝安帝登基不久后将其处死)死后,便终日自守宫宇,不理俗尘,青灯古佛。一切日常请安和节日礼仪全部免却,极少见人,尤其不愿见孝安帝,只有在除夕和缘定节这两日接受礼拜,其他时刻几乎不见人。因此自早上众人请安后,她便不再露面出席。
“来,今日缘定节,原为儿女定缘之时,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家家传嗣继业,愿我楚云万代千秋!觞!”孝安帝举着酒对百官言道,然后回过头与皇后碰了个杯一饮而尽,众大臣也都跪下来回道“觞!”,然后饮尽站了起来坐回座位。皇后看着这个在外面对自己相敬如宾回到宫里冷言冷语的丈夫,忍着泪花强颜欢笑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叹她这一生除了荣华富贵还剩些什么呢?
殿内百官在客套逢迎,夫人们在物色自己的好媳妇好女婿,女子们或娇羞或腼腆地在偷偷地观看着那风流少年,而男子则或豪放或引逗地看着那妙龄少女。
顾文譞和司徒瑄则窃窃私语着,谈天说地,无心其他。毕竟对他来说,这满殿的女子再多再美也不及眼前人儿分毫,而对她来说,这满殿里的人再好也与她无关。可是虽然流水无情恋落花,但偏偏落花有意随流水,他二人纵然没有想法,可是凭他二人的才华相貌身份,想法却是要找上他们。
“王爷,小女子敬您一杯。”刘侍郎的女儿刘小姐端着酒杯一脸娇羞低着头对司徒瑄说道,刘侍郎和夫人也相视而笑看着女儿。
“本王不惯饮酒”司徒瑄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那女子还想在说什么,司徒瑄却早已扭头不看她,于是她只得委屈地掩面离开。
“佳人杯中酒,一饮也风流,怎么,晗王不尝尝吗,这美酒佳人可是美得很呀”顾文譞在一旁故意说道。
“喔?是吗?”司徒瑄抿了一口酒道。
“这个自然,美酒佳人,人生几何?”顾文譞调侃着道。
“美酒佳人自然美,可是我只喝你的酒认你这个人”司徒瑄凑在她耳旁轻轻地呢喃着,顾文譞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于是向他胸口推了一把,白了他一眼继续端坐着。
“丞相大人,博学多才治国有方,小女子佩服得很,今日特敬您一杯”李少卿的女儿一副含羞答答的样子又时不时拿眼瞟顾文譞。
“本相不擅饮酒,小姐好意,心领了”顾文譞拱手推辞道。
“不饮酒也无妨,相爷何妨以茶代替?难道您忍心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呃,我”顾文譞还想在推辞,却不料乐平公主走了过来,乐平一见李小姐怒火中烧恨不得扔掉她的酒杯,可是却被随身的殷嬷嬷提醒身份,于是她只得忍下怒气,倒难为她这个急性子竟然没有发脾气。
而倒是殷嬷嬷见多识广,将顾文譞桌上的茶倒在乐平的杯中,举着杯子道:“向来尊卑有分,做事理应明白自己的身份,相爷贵为楚云丞相,日夜陛下的江山分忧,身为皇帝的女儿,公主自然要敬您一杯。”说着便把手中的杯子递与公主。这殷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果然见识不浅,她想要告诫李小姐不要同公主争抢却不明说,而是旁敲侧击告诉她,公主是陛下的女儿,顾文譞是陛下的丞相,而她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因此更应懂得知难而退。李小姐见状黑着脸却不敢发一言地行礼离开。乐平公主向前一步敬茶,顾文譞于此明面场合自然不能拂她面子,起身与她行了君臣之礼然后饮下茶水。
乐平公主进一步上前威胁地说道:“你要是敢喝别的女人的酒,小心本宫拧下你的耳朵”,顾文譞闻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倒见司徒瑄望着她发笑。乐平很快被她母妃叫了回去,架不住司徒瑄和顾文譞的魅力,乐平一走,许多人又把眼睛往这里瞄。
好在此次除了宴席外,宫里还预备着其他玩艺,可以让各位少爷小姐尽情游玩,且大家可以随时从宴席中退下来去往别处而不用禀告,因此被看的不舒服怪尴尬的顾文譞便对司徒瑄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