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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醉阁内,因为今日整理阁务,所以并不接客,难得清闲,姑娘们也都早早歇下了,阁内寂静少人。

    箫如梦身着一件薄纱,鬓插海棠,手携一盏桑落酒,斜坐在槐树下。顾文譞身着一件蓝色深衣,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挂着一只青线绣边的香囊和一块青色流空的白玉,她不规不矩地叉开腿胡乱坐着,任由白玉上的流苏垂到地下,她两手托着腮,鼓着嘴,摇荡着离地的双脚,抬头痴痴地看着天空。

    “你干嘛发呆呀”箫如梦饮了一口酒道。

    “我哪有发呆,我是在赏月”顾文譞漫不经心地摇晃着双脚道。

    “嗯,都快下雨的天了,乌漆墨黑的,哪来的月亮,你就装吧”

    “哼”顾文譞生气地把眼睛收回来盯着箫如梦道:“不看月亮,我看你”,于是支着头静静地看着箫如梦。

    箫如梦被她盯着受不了,拿起酒大饮一口道“你别看我呀,看我干啥用,我又不爱你,要看你就去看司徒瑄去”

    顾文譞闻言也不语,静静地趴在桌上,抠着手指。

    “不是我说你怂什么呀,如狼似虎的孝安帝,心机深重的崔氏,风云变幻的朝堂政局,你都不怕,还怕这点小事?人家意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犹豫什么,只会在这唉声叹气有什用?”箫如梦对待情感上面的事,见解自然比顾文譞深。

    “我正是因为身处朝廷风云变化,面对如狼似虎之人,所以才不敢随心而为呀,哎,今朝脱下鞋与袜,未晓明朝穿不穿。我的身份一旦败露,我谋划的事一旦稍有差池,那么到时候别说不免一死了,只怕我都尸骨难全,我,我又怎好连累他人呀?如果注定不能永久,那么又何必奢求?”顾文譞长叹着说。

    “嗯嗯,我看你就是聪明过了,脑子有了,却缺心眼了,你没事你想那么多干嘛?啊?且不说若是真心相爱,那么他会愿意陪你面对一切,执手共进退,又何谈连累?再者说了,这世间就没有什么永久的事,当初,我以为醒了有父亲抱着,睡觉有母亲哄着,这就是永久。可是后来家没了,父母也死了。再后来,我以为跟他一起栽花种树,弹琴广舞,就是永久,可是后来他也死了。世事无常,人生多变,这世间哪有什么永久,都不过是且珍惜且珍惜罢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一向聪慧,怎么在这事上反而糊涂了呢?听我的,和他好好的,感情的事我比你懂”箫如梦忆及往事,不无感慨地对顾文譞劝说道。

    顾文譞听完低头沉思,心头杂乱纷纷,箫如梦说的有道理,人生本自无常,哪有永久,自当惜取眼前人,总不能因为怕花开会谢就不种花了,人生而会死就不活了吧。

    “嗯,想什么呢?喔,我知道了,这些都是借口,你就是怂是不是?”

    “哪有,你才才怂”顾文譞怀着最后的倔强说道。

    “那不怂的话,喝了这酒怎么样”箫如梦突然想到什么,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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