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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感恩,第一次感觉余生可待。
同时,随着对行业了解的加深,也第一次意识到修容主顾是不分生死的。
活人要面子可以理解,没想到死人也会要面子。
因此反倒有个疑问:死人为啥要修容?修了给谁看呢?
结果答案没找到,反做了几晚噩梦。
好在随着课程深入,同学间慢慢熟识起来。
类似的问题谈论多了,自然也就没那么怕了。
只是她发现有个学长总爱跑来搭话。
一会儿问问题,一会儿借东西,像是彼此很熟似的,也不知有啥目的。
不过他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润润的,说话还会转圈儿,语调也温柔的要命,文质彬彬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可惜接触以后才知道,这家伙嘴巴招人嫌,说话鬼的很,一不小心就能把人带沟里去。
记得刚开课那天,他来迎新,就坐在庙儿身后。
当时,老师正忙着介绍学院的光荣历史。
刚说到考旧出身的文玩泰斗季连城如何如何,立马个女同学侧身问了句:“学长好,我叫鹿滕滕,请问学了修容未来能干啥?”
姑娘家这么问,无非是想留个好印象。
可他倒好,一脸坏笑的反问道:“魏来能是谁?你俩想干啥就干啥呗!”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见他答非所问,对方再没接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像是气的不轻。
他却翘着二郎腿,还总往别人胸口瞄,庙儿当即送了两个字:人渣。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叫月生的‘人渣’竟会缠上自己。
这不,刚刚课休,他又拿着那本《易容术的前世今生》来问问题。
最气人的是他问的全是与修容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比如:你有没有发现食堂饭菜里有虫子?要是发现记得告诉我,我能帮你换个大鸡腿。
像这种倒胃口的问题还有很多,以至于庙儿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时下正在做笔记,见他又来,庙儿抢先劝道:“月生,好歹你是学长,总找我问问题不害臊吗?再说了,一个男孩子学啥不好,偏要学脂粉气这么重的修容!真佩服你的勇气。”
“广田,话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
眼看庙儿冷了脸色,忙又改口:“先别急眼,不叫‘广田’还不行嘛!”
“不行!”
“那好,咱们君子一言…”
“你!”庙儿顿时火大:“我不管你的国文是姑奶奶教的还是姨奶奶教的!不懂就去查字典,再给我乱起外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看看,又急眼了,那叫你‘广由’行不行…”
没等后面的话说完,人已蹿出了教室,紧追其后《前世今生》差点砸在脑壳上。
“死月生,算你丫跑的快!”
庙儿话音未落,月生已和药理科的牛老师撞了满怀。
两人抱一起滚了三圈才停下。
牛月坡有高度近视,忙趴在地上找眼镜。
月生见他骂骂咧咧的,瞬间跑了没影儿。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师想知道的事儿没有问不出来的。
眼看牛月坡气呼呼的跑去男厕所,同桌赵水清摇头叹道:“学长这下惨咯,牛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一根筋。”
“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嘚瑟。”
紧接着走到门口,刚捡起地上的《前世今生》,却见书里掉出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片。
上还写了两句话:
“庙儿,一直很想告诉你,不要住509,里面不干净!可是又怕你知道以后会转学。
总之,每月10号以后,夜里无论听到任何响声都不要开门。切记!”
字体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月生的手笔。
“该死的家伙,又想搞什么鬼?”
她把纸片揣进兜里:“说的好像你住过女生宿舍似的。一肚子歪主意,活该被人追着骂。”
饭后午休,回到宿舍的庙儿往床头一歪,又拿出那张小纸片。
“每月10号,夜里不要开门。啥意思?”
先是脏不拉几的校巡,后是吊儿郎当的月生。
“难道这里真有古怪!”
庙儿起身转了一圈,幽幽叹了句:“是不是屋里太干净了...”
常言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意思是说有些怪事不能细想,不然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就好比现在,原本化于无形的疑心病,却因为一张小纸片,又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为了睡得安心,庙儿特意问了几个学姐,结果得到的说法千奇百怪,又都是以据说开头,很难令人信服。
因此,她决定跑一趟教务处,听听老师如何解释。
这里顺带说下学院里的学制。
凤岭学院共有五个学科,包括药理、考旧、风水、修容和历史。
每个科目又分四个等级,依次为初级、中级、高级,和特研级。
每科每年升一级,年末统考,满分70,至少需要50分才能升级。
高级班读完参加结业考试,挂科需重读,考过才给发毕业证。
由于凤岭二个字是西南地界的金字招牌,因此拥有毕业证的人都很吃香。
例如古玩鉴定,同样都是看一眼,考旧科出来的多会贵一倍。
这就是金字招牌的价值。
资历说明能力,能力决定财力,自古如此。
至于特研级,都是学院特招,学生不能自主报考。
反正门槛很高,据说最近三十年,特研级只收过两个人。
偏偏月生就是其中之一。
而他还是凤岭学院创建以来唯一一个参加过三次毕业考试又三次退回初级班重修的人。
并且还是串科考,相当于把风水、考旧、历史全考了一遍。
由于三科全挂,所以又来学修容。
关键在于以前他是以少年天才的身份被雾南分院保送来的,来时仅10岁,如今9年过去,曾经的雾南天才反被学院培养成了天生蠢材。
这可真够讽刺的。
因此每当嘴上吃亏,庙儿必定拿此说事:“我要是院长,早把你开了,负面效应太大,不利于学校的形象建设。”
他却死猪不怕开水烫:“可惜你不是。”
“切!我要真是院长,关于特研生,只会关心一个问题:你凭啥?”
“很明显,凭我长得帅。”
“滚!就知道臭美。”
有时她也很纳闷,月生似乎有种不为人知的魔力。
本来很冲很冒犯的话,被他接一句,立马就会变味。
甚至变甜。
总之和他聊天拌嘴,会觉得很有趣。
不过关于月生是特研生的传言,她是死活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