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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主动关心他。是的,这么久以来,她主动找他的次数寥寥无几,或许她根本没有真正在乎过他。
越是等待越是生气,后来某天听说有个找他的电话时,其实他很高兴,只是不想让她听出来,结果她只丢下两个字就挂了。
那晚,他丢了手机,独自换衣溜出医院,找了间酒吧喝酒。
他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心情居然会被这个女人影响!这太可笑了,一切不过是一盘属于他的棋,她只是这盘棋里的一颗棋子,他何必这么当真!
只是,从那天在温泉酒店被她拒绝后,他就时常有种莫名的烦躁!那是一种很难控制的感觉,无声无息地游走在他身体里,并不真切,抓不住也挥之不去。
更多的却是觉得可笑,明明是她的女人,身体却是别人的,连碰都碰不得!这算什么!
在酒店遇到简薇妮是个意外,心里也有过想看她反应的念头,但刚一出现就被他丢开。他凌洛安何曾这么幼稚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是了,他想他只不过是忘记了,她本来就是那人摆在他身边的棋子,他在演戏,她也在演戏。现在他只是掌控不了,这不是在意,而是素来高高在上的骄傲受到了挫败。
喝了几杯烈酒,他转而又笑了起来。
想想也真是无趣,何必呢?又不是真的喜欢她,这种样子还像凌洛安么!果然,天真装久了,人都糊涂了!竟然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
那个女人来也好,不来也罢,主动与否,真心与否,他都无所谓!
灯光昏暗的音乐声里,似乎所有的事都变得不值一提。他无声地笑,精致脸孔越发迷媚惑人。
酒喝到第十杯,来酒吧猎艳的美女妖娆地在他面前出现,奢靡的香水味在空气里弥漫,指甲涂成黑色的柔软手指自他肩上划过,放肆地游移到他胸口。
“一个人吗?”对方笑了笑,“我也是一个人呢……”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酒,迷人的桃花眼带着微醺醉意。
……
怀里的女人在进入酒店房间之后已经换了,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不过无所谓。
在那一刻,是谁都无所谓。
“静优,看来你在澳洲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是我妈教你的,还是跟别人学的?”凌洛安眯起眼,唇角带笑,但眼神却阴沉得骇人。
“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天晚上刚巧在附近,看见你喝醉很担心……后来发生的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我是真心爱着哥的,所以我一点儿都没有不情愿,我——”
“静优,别叫我哥,我从来不是你哥。”他不想再继续这种对话,缓缓站起身,拎起地上的外衣,“其实你不必演戏,对我来说任何女人都无所谓。和别人上床也好,和你也罢,根本没有区别。以后,你可以继续做乖巧的妹妹,或者做一个顺从的女人,怎么样选择,你自己决定。”
他穿上外衣,毫不迟疑也毫无留恋地离开房间。
当耳旁再也听不见那人的脚步声时,凌静优满脸的楚楚可怜才一点点退去,直至完全消失。
手臂上的疼痛仿佛刚刚才转来,花瓶的碎片在娇嫩的肌肤上划了道口子,血正从里面渗出来,而那个离开的男人却完全没注意。
也许就算注意,也不会关心。
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受过什么伤害。可这一刻,她抚着那道流血的口子,心里却没有痛,只有无比的畅快。
再没有什么,比伤害一个她憎恨的人更让她愉悦的了。
这么多年,凌洛安身边来去这么多女人,她一个都没有恨过,只有她是例外!
那天晚上,当她在酒店从那名酒吧女手里接过凌洛安的时候,她心里竟还存着一丝天真的期待。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真心的表白,会换来那样的羞辱。
是的,她和凌洛安并非亲生兄妹,她从小被凌家夫人领养,接受各种优越的教育,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成为他完美的妻子。
她很聪明,当她觉察出凌洛安并不喜欢这个安排后,就在他面前一直扮演着完美的妹妹。乖巧顺从听话懂事,她做着他喜欢的样子,并在寻找改变他们之间关系的机会。
凌洛安酒量很好,虽常喝酒,但很少喝醉。
她想他应该不会介意。他抱了那么多女人,她也是女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将他扶上沙发,轻轻抚摸着他,在他耳边告诉他:哥,我一直都喜欢你,是女人喜欢男人那样的喜欢。今晚,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眼底现出疑惑,她想他应该认出了她,她喊着他的名字,吻上了他的唇。
过程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甚至没什么前戏就直接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衣物被他急切地扯开,当被强悍占有的那刻,她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终于是拥有了。身体那么满足,可下一刻她却像是进入了地狱,因为粗重的喘息里,他在她耳旁喊出了两个字:危危。
每喊一遍,他的动作便会愈加激烈,仿佛要把她吞噬。
这是耻辱!
尽管他在事后没有说一句后悔的话,尽管后来他们在清醒时做爱,但她却一点儿喜悦感都没有!
所以,她暗地安装了针孔摄像机,留下时间地点,等她自己来发现!
“危瞳……”床上的年轻女孩忽而笑了,笑容柔美又纯真,“这只是一个开始。”
危家武馆的道场内,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已经持续了大半夜。这几天都是如此,周围邻居大约也习惯了。起初还有人上门投诉,后来不知谁从危家师兄弟们那里打听到危家闺女惨遭劈腿抛弃的伤心事,这才作罢。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危家大姐大正是因为某次上街买早餐不小心从三姑六婆的议论里听到自己被抛弃的事,才会持续对家里那十一个师兄弟展开“武力训练”……
她也只不过在第一晚回家躲在道场里喝光老爹的一瓶洋河大曲被某师弟发现时,口齿不清地骂了几句,结果这事第二天就弄得全街坊尽知。
失恋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大学时期短暂轻浅的恋爱少说也有两三段,每次都是男人先跑,可哪次都没有这次伤得重!
危瞳回去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一个几天前还说很想她的男人怎么就跑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呢!最恶心的是,那人居然是他妹!
危瞳一拳把最小的师弟揍趴后,心情不爽地扬长而去。
去哪儿?
她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洗洗睡了。说到底只是失恋而已,又不是失身!况且她也不是没失过身,失身加上失恋……她算是死在凌家这对叔侄手里了!
再怎么烦心,班还是得上。早上照旧要去“清风望山”接凌大老板,晚上也得照样送回去。之前在海南被他偷袭成功后,她对他多了份提防。但凌泰始终淡然静默,仿佛从来不曾做过那件事。
危瞳这几天着实心情不好,想到每天要和凌洛安在同一家公司进出,说不定在哪儿就会碰上,心里非常烦躁,堵着一口气,找不到地方发泄。
这么闷堵的状态下,居然还有人前来挑衅!
这天是周六,难得休息日,她跟邢丰丰和苏憧去吃哈根达斯。一口气连吃四个球,她烦躁的心情才平息些许。不过这么狂吃两个死党都看出点儿问题,还没开口问,她就拍桌而起说了句去厕所。
哈根达斯所在的高级商厦一层专卖奢侈品,洗手间也是五星级的,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除了那个对着镜子涂抹唇彩的凌静优!
果然是厕所孽缘!
“哟,真是巧啊!”凌静优朝镜子里的女人笑笑。
危瞳白她一眼,推门进了格子间。
等她解决问题出来,凌静优又在刷睫毛,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想不到在这种高级场所也能看见你,现在保安的工资都这么高吗,连奢侈品都消费得起?”
危瞳洗手擦手,没出声。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哥给的分手费非常丰厚。”她刷完睫毛,软软一笑,“危姐姐,其实你算不错了,跟我哥的时间挺长,还混了个订婚仪式,以前那些姐姐可就——”
“你闭不闭嘴?”危瞳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
“危姐姐,你何必——啊!”飞掷而来的擦手纸团正中她的鼻尖,危瞳用上了十成力,痛得她眼泪直流,“你居然敢砸我的脸?!”
“你该庆幸我手里的是纸团而不是铅球。”危瞳气焰凶猛,“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跟自己哥哥乱伦有什么可炫耀的?说这些话就想要打击我?你低能啊!像你哥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
“别你了,再‘你’我打到你毁容!”
“你敢!”
“那来试试!”危瞳作势扬拳,凌静优惊叫一声,拽过自己的包包逃了出去。
平息怒气回到哈根达斯刚坐下,危瞳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她匆匆看完,那股在身体里堵了几天的怒气又腾地蹿起。玻璃窗外的马路边,红色小跑车降下车窗,凌静优朝她笑了笑,戴上墨镜缓缓驶离。
危瞳半秒钟都没浪费,说了句我有急事,抓过背包就冲了出去。凌泰那辆宾利一直都是她在开,以这车的性能想追哪辆车都是轻而易举的。
可惜,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是个马路杀手。考出驾照已有几年,但实际驾龄只有一两个月……
红色小跑是追上了,不仅追上,还追尾了……
大约是宾利的车头太硬,跑车的后车灯全部被撞碎,那一刻危瞳看着缩在车里的女孩,心里说不出地爽快。
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危瞳因为拿不出车子行驶证和严重违章驾驶被带去了附近的公安局。红色小跑后端严重变形,凌静优一口咬定对方是恶意撞车,之后叫了拖车,存着看笑话的打算也跟去了公安局。
然而,还没等她看着什么好戏,得到通知的车主已匆匆赶至。
这是从澳洲回来后,凌静优第一次见到凌泰。
如果说凌家还有什么人是她打从心底里畏惧不敢接近的,那就只有这个表面看起来优雅成熟的叔叔了。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清雅淡漠的特殊气质,明明是温柔轻渺,却又偏偏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在他面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加倍小心。总觉得,那双墨黑的瞳即便只是匆匆自她身上掠过,也能将她压在内心的东西看个透彻!
从出现到交涉再到带人离开,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他话不多,神情淡然,仿佛根本没看见她,只在拉起危瞳时,漾出短暂的柔软。
很短的一瞬,除了一直盯着他的凌静优,没有任何人觉察。
凌家小姐搅动着手里的纸巾,觉得自己身体里再一次蔓延开莫名的嫉妒和不甘。
凌泰开的是公司配车,奔驰S500。
危瞳一路保持安静。
假日开着大老板的私人座驾到处乱晃还发生严重追尾,导致那辆名贵的车被迫维修……她越想越郁闷,冲动害死人啊!
郁闷完毕,才发现凌泰不是朝她家的方向开。
“凌总,如果你还有其他事,可以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我没事。”
“这条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没说要送你回家。”
“……”
他报了个数字,见她不解,继续道:“车子的修理费用。”
“不是有保险公司吗?”她大惊。
“那是我和保险公司的事。”他侧头,淡笑,“至于这个数字,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他顿了顿,又道,“所以现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件事。”
凌泰最后开回了“清风望山”。
坐在色调清冷的公寓客厅,危瞳内心烦躁。
公寓的男主人一进门就进了房间,不知道是换衣服还是脱衣服,她真怕他等下出来时会来一句费用肉偿……不过撞凹个车头而已,居然要这么贵!她不吃不喝几年才能赚到啊!
想来想去,都怪凌静优那条短信!正当她对着手机咬牙切齿时,凌泰出来了,他将干净的白色浴袍和毛巾搁在茶几上:“去洗个澡。”
“……”他可真直接!
“换洗衣服我已经让陆路去准备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他拉起她的手看了看,“伤口不深,好好洗干净。”
听他这么一说,危瞳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背有一处擦伤,血迹沾在袖口,暗红斑驳。
“小伤而已,没事!”
“去洗。”他直接下命令,见她眯起眼不悦地看着自己,又轻轻一笑,“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危瞳脸红了,低低骂了句,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男人的浴室非常整洁,清一色男性用品。
她洗完出来,他正在沙发上工作。茶几上搁着喝到一半的咖啡,旁边是几份文件。他换了身烟灰色的居家服,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坐在那里温雅清隽,仿佛春日午后一幅和谐自然的画面。
听见脚步声,他起抬头,沾染了深邃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晌。
危瞳拉拉领口,表示自己洗完了,只是不清楚陆路同志什么时候能把替换衣服送来。
“先过来坐。”他放下电脑,自茶几下取了个小小的医药箱,拿出两片创可贴,拉过她的手,小心地将伤口贴上。
她的手有些凉,他的掌心则温热,明显的温差让相触的肌肤格外敏感。眼见他贴完,她急忙想收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她抬头,面前的男人视线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眼底似乎蕴着一丝厉色。这次她学聪明了,他不开口,她就等在那里。
许久,他才缓缓道:“你看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他知道了?她心里一咯噔,目光无意落在茶几角落的手机上。刚才进浴室匆忙,忘记把短消息关掉,一定是被他看见了。
消息是凌静优发来的,大致内容是嘲笑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她和凌洛安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凌家领养并自小尽心培养的未来凌少夫人,她和凌洛安的关系也不只这一天两天。无论凌洛安身边有多少女人,最后有资格跟他结婚的人也只有她。而她根本就是被凌洛安耍了,就连订婚也是他为了把她弄上床的一个手段而已。
危瞳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间公寓时凌泰和她说的话。
他告诉她,她是他派到凌洛安身边的人,在对方眼里,她处在敌对位置。他也告诉过她,要保持头脑清醒。可惜那时候,她护短心切,加上对凌泰并无太多好感,所以硬是要对着干。
最后变成这样,实在是她自讨苦吃。
“凌总,你带我回来,只是为了嘲笑我?”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却似乎提了起来:“嘲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又是这样淡定自若的口吻,这个人仿佛从来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危瞳扭头想起身,却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拽着,人没站稳。对方的手指突然发力,她就这样被拽了过去,跌落在他怀里。
男人清爽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推着他的胸口想起身,他的手臂却缠绕上来,围住她的背,将她揽在怀里。
“乖,就这样待一会儿。”微沉的磁性嗓音自耳畔传来,他的气息撩动着她耳际的发丝,酥酥麻麻地痒。这样亲密的语气和姿势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想使力脱离,却又听见他继续道,“比起五年前,这个拥抱不算什么。听话,你现在需要放松自己,就这样别动。”他轻轻梳理她背上的湿发,靠着沙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甚至能感觉到微微起伏的呼吸与胸膛里的心跳声,温暖有力。
她的确需要一个怀抱好好依靠,但这个对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他。
感觉她还想挣脱,男人修长的眉压低几份,叹了口气,声音听似平淡,却又震撼性地在她耳边响起:“危瞳,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凌大老板可谓一语惊人,短短十一个字,就成功让她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震撼。
“五年前那晚,其实我只是送一个喝醉又不知道家在哪里的女孩去酒店住宿。结果……”
“别开玩笑了凌总,你可是男人!”她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仍旧清淡的目色。
男人握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展开,看似随意地在她指尖一一掠过:“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身手了?”
惊骇中……
“危瞳,那晚我挨的拳可不少。”
继续惊骇中……
“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晚的事,然后告诉我,准备怎么对我负责?”男人神态平和,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危瞳愣了很久,好半天才从这个猝不及防的“真相”里回神。她有些呆呆地“啊”了一声,随后抓住了一个漏洞:“既然是我强迫了你,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当场要我负责!为什么天不亮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了!”
“我后来回来了,不过你已经不在了。”他触摸着她的脸颊,“没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
“呃……”她又被震撼了,“什么纸条!我没看见啊!上面写了什么?”
他眸色微暗,隔了片刻才慢慢道:“没看见就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想好该怎么对我负责,然后再来告诉我。”
这个狗血的真相让危瞳傻了。
之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回忆当晚自己如何主动勾搭引诱,如何缠着他去宾馆开房,如何饿狼扑食般将他放倒,如何压迫而上行××○○之恶事……
可惜,脑袋里仍是一片糨糊。
想得太专注,连陆路来了都没有觉察。直到听从凌泰的吩咐将衣服换上再出来时,才猛地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对他负责?五年前,他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常男人,就算被女人放倒又怎么样!
说到底也是他占了便宜,难不成他跟她一样还是处不成?!
听完她这个问题,正缓缓穿上西服外套的男人看了她很久。
那深邃莫测的眼神让她心里阵阵发虚。
他走过来,微微俯身,在她颊边吻了吻:“很好,看来我们,谈到重点了。”
危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