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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刚才还百分之二十的电，下一秒就百分之十了？”我问穆琛。
“哦。”穆琛解释道，“我手机坏了，每次电量一到百分之二十，就会疯狂掉电，半分钟内直接关机。”
我：“……”
我看着他手机屏幕，沉默，穆琛也沉默，大概过了那么半分钟吧，终于，屏幕上又有了新的提示。
【电量低，正在关机……】
屏幕黑，手机电筒没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抓着穆琛的手机忽然感觉害怕极了，又怕黑，又怕一个人待着，同时还有点儿怕穆琛。
“你到床上去睡觉。”黑暗里，穆琛的声线低沉而温柔，“我坐沙发上去，光没了没关系，我陪你说话，一直到你睡着。”
他一边说，一边声音渐渐离我远了，辨方向，确实是去了沙发那边。
我钻进被窝里去，把他的枕头推走，枕着自己的枕头。
“你不要过来。”我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
穆琛：“我不过去，除非你让我过去。”
挺好的，听着还有点儿让人放心，我又问：“你坐沙发上，害怕吗？”
“不害怕，这不是你来保护我来了吗？一个人就害怕，两个人就不害怕。”穆琛道。
被窝里温暖而舒适，我一边和穆琛说着话，一边渐渐感到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可能是半夜吧，窗外还没亮，我被一泡尿憋醒了，摸着黑进厕所去找到马桶放了个水，又摸着出来，黑漆漆一片的，有点儿害怕，叫了穆琛一声。
穆琛声音很弱：“嗯……”
我爬上床去打算继续睡，忽然想起点儿什么来。
这是冬天啊，他睡在沙发上盖被子了吗？不会着凉吗？
而且刚才听着他那一声，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穆琛？”我又叫了他一声。
“嗯……”他又应了，声音软绵绵的没力气。
我下床去，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摸出他的轮廓，发现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棉服外套，又一路摸到脸上的皮肤，触手滚烫，再把手放自己额头上，对比他额头的温度。
感觉他，好像发烧了。
“穆琛，穆琛？你好像生病了，你能醒醒吗？”我摇摇他。
但是他这会儿不答话了，这还是他来我家之后的第一次，他不回答我的话。
我慌了，抓着他的胳膊研究了一会儿，拉啊拽啊都不好使劲，最后把他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一手搂住他的腰，咬着牙用力，才勉强把他扶了起来，像拖着一块沉重的铁一样，歪歪扭扭朝床边走。
离床边还差那么一两步的时候我没力气撑不住了，不小心把穆琛摔在了床上。
穆琛难受地闷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声：“好冷……”
“没事没事，到了被窝里就不冷了。”里面都被我的体温烘热了。
我把他厚外套和外裤都脱了，用力把他塞进了被窝里，又去浴室拧了个湿毛巾过来，学着电视上那样，给他搭在额头上。
“对不起，我不该霸占你的床的，害你没地方睡觉还发烧了……”
我有点儿内疚和自责，感觉穆琛可怜得不行，找份兼职还在我这里吃尽了苦头。
平时父亲就说我难伺候了，总嚷嚷着要我去变形记。
穆琛只是个和我认识不久的人，却这么能忍耐我的脾气。
我叹口气。
“我好冷……”穆琛又说话了。
我摸他脸，还是烫，又摸他手，却是冰凉的：“你好冷，那怎么办？没电了空调开不了，手机也没电了，发烧需要打救护车电话吗？我不知道怎么做……一楼客厅医药箱里好像有退烧药……我，我去拿……”
“不去。”穆琛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外面黑，你别出去。”
“真的没事？”
“没事，小问题……”他声音还是很没力气很虚弱的样子，说完忽然又摇摇晃晃坐起来，“你睡床上，我去沙发上……”
“不行，沙发上太冷了，你不是说冷么？”我把他按倒在床上，“你，你就在这里睡，要听话。”
穆琛语气弱弱的，像撒娇：“可是床上也冷……”
床上哪里冷了，床上可暖和了好吗？我现在才真是冷，就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冷得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
反正他都这么虚弱了，应该是很安全的，他要是突然又变坏了想干点儿什么，我一拳头就能把他打倒。
我实在受不了冷，也进了被窝，紧紧挨着床的边沿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