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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东方漓明白,南宫玄的意识还停留在神器中,不会吵醒的。
电光火石间,东方漓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杀了南宫玄真实世界的身体,他是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东方漓的手颤抖起来,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她手握在剑上,年轻的手指充满力量,体内灵气自然而然运行起来。东方漓一步步靠近,南宫玄始终安详地合着眼,像是睡着了。
前世今生所有仇恨顿时爆发,尤其是不久之前,她还在他侵犯、侮辱。虽然真实世界她的身体什都有经历,但是,东方漓知道,那一切发生过!
她高举起剑,重重刺南宫玄喉咙。噗嗤一声,温热的鲜血扑到东方漓脸上,东方漓双手握着剑,手指不断打颤。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杀了南宫玄,她越发紧地握住剑柄,一圈接一圈在他脖颈里搅动。东方漓怕他还不死,又割断了他的脉搏,刺穿他的心脏,将那具身体凌迟的血痕累累,才终脱力摔倒。
东方漓一动不动盯着面前不成人形的血肉,目光阴鸷的让人害怕。慢慢的,东方漓笑起来,声音畅快又狠毒。
去死吧,带着你称王称霸的梦,永远活在幻境中吧!
东方漓在地上瘫坐了一会,终从手刃仇人的快中抽离出来。她忘记她进阵原本是为了寻找神器,如今她出来了,那神器呢?
·
人间就像是一场旧梦,天亮了就该醒了。江少辞收到传讯符,快就收拾好,准备回昆仑宗。他本来打算让牧云归留在外面,或绕路把她送回北境,但是牧云归不肯,坚持要和他一起回去。
这个修仙界并不是牧云归认识的修仙界,慕景都只是少主,北境并有她的亲人。她唯一牵挂的,只有江少辞。
江少辞全力赶路时非常快,一转眼,他们就到了昆仑宗。这是牧云归第次看到昆仑宗的山门了,仙气飘飘,宝相庄严,远远望着就令人生畏,远非一万年能比。
牧云归暗暗叹,这才是仙界第一宗的气派啊。江少辞带着牧云归落在问心路前,不慌不忙拾阶而上。台阶上来往着许多弟子,他们见到江少辞远远让开,待看到他身的女子,表情都欲言又止。
繁忙的山道硬生生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江少辞和牧云归踏上最一道台阶,山门前早有人等着他们,见他们出现,执队的人迎上来,微笑着拱手:“见过天衍仙尊。听闻天衍仙尊前些天去了灵霄秘境,恭喜仙尊。”
江少辞扫过人群,他视线扫中的人不由紧张起来。江少辞笑了声,说:“不要装了,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器,何必违心说这些客套话?”
执队长笑了笑,说:“并非我等冒犯,而是掌门有令,我们不敢不从。听说灵霄秘境里出现了魔气,仙尊是第一个追出去的。不知,仙尊发现了什?”
江少辞看着漫不经心,语气却忽然转了个弯,问:“你们怎知道那是魔气?”
执队长想到江少辞不答反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快镇定下来,说:“据目击弟子说,那股气息是黑『色』的,里面还蕴含着吞噬力量,这等怪相除了魔气,还能是什?其他门派也发来密报,说在这段日子各辖地不断有怪出现,疑似魔道祟。仙尊是唯一近距离接触过魔气的,掌门想仙尊了解些详情,请仙尊随我们走一趟。”
江少辞嗯了一声,嚣张又无辜道:“我什都发现,可以让我走了吗?”
执队不动:“仙尊,我们也是受命人,请勿要为难我等。”
江少辞神『色』不动,眼神倏地变尖锐:“调查魔道,你们却来拦我。怎,你们怀疑我是魔?”
执队长恭敬地垂下眼睛,身侧手臂却不知不觉绷紧,随时准备扔器:“掌门是为天下安危着想,劳烦仙尊为了大义,配合一。”
“为了天下安危。”江少辞似笑非笑,道,“可真是个光辉伟大的借口啊。你们所谓的目击弟子,就是詹倩兮吗?”
执队长的表情尴尬起来:“仙尊,我们是奉命办,其余并不知晓。”
“行了。”江少辞懒和他们浪费口舌,说,“那些老东在何处,前面带路吧。”
执队长松了口气,退一步,说:“长老和虚道尊已在明吾峰等着了,仙尊这边请。”
执队长给江少辞带路,其他人上前,意欲将牧云归带走。他们才刚刚有动,突然一股剑气袭来,他们吓了一跳,慌忙退。剑气擦着他们的衣服边掠过,落在地面上,立刻像切豆腐一样划出一条长长的裂隙。昆仑宗来往弟子这股剑气吓到,纷纷拿出器防御。
身,一座宫殿削掉一个角,缓慢倒塌。执队的人紧紧握着剑,表情已殊为难看:“仙尊,你这是何意?”
江少辞看了看手中的阿剑,随手一掷归入剑鞘。他不紧不慢,说道:“什意思。你们算计我,我忍了,但若敢对她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江少辞将南门广场劈出一条裂缝,一眨眼全宗门都知道天衍仙尊又闹脾气了。而这次情似乎格外复杂,天衍仙尊去了明吾峰,到现在都有下来。
弟子们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私底下不断打探。渐渐的,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消息,说修仙界有人勾结魔道,各仙门十分重视,这段时间都在彻查。
那天衍仙尊关起来……弟子们意识到大不妙,纷纷噤声,再不敢听了。
当日执队本来要带牧云归离开,江少辞不允,最两人一起去了明吾峰。江少辞去见自己师尊和昆仑宗的长老,而牧云归为客人,“请”到侧峰的一座宫殿里。
这座宫殿建在峭壁上,对面就是幽谷,山清水秀,灵气充裕,景致十分清雅。但牧云归并有赏景的心思,她时刻关注着江少辞那边的宫殿,然而一连过了几天,毫无动静。
牧云归渐渐坐不住了,她和江少辞解释过好几遍他回昆仑宗的经历,尤其强调了桓致远、詹倩兮等人是如何联手骗他的。说白了,桓致远他们能成功,并非因为他们的计谋多精妙,而是因为江少辞信任他们。
这次,她提前警示江少辞,他应该不会中计才是。可是连着几天风平浪静,牧云归心里越来越慌,这是怎回?莫非江少辞还是相信他们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让江少辞回来的。
牧云归一边写字一边想江少辞的,越写越心浮气躁。她放下笔,知道这帖字是写不下去了。她掀开香炉,正打算将写废的字烧掉,殿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姑娘这页字写极好,怎不继续了?”
牧云归一惊,手里的纸张落入香灰,边缘顷刻『舔』上蓝紫『色』的火舌。牧云归肃着脸回身,看到宫殿门口,阳光灿烂处,正站着一位白衣男子。
他身姿修长,容貌清,气度雍容,一袭白衣胜雪,牧云归只看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敛着长袖入门,对牧云归微微一笑:“在下宁清离。想必,阁下便是牧姑娘吧?”
果然是他。牧云归合上香炉,敛衽浅浅行礼:“虚道尊。”
据说在江少辞出现之前,宁清离是修仙界最出名的人物,他仪容清绝,修为高深,一身剑术出神入化,为人却清冷疏离,如高岭之花般可远观不可亵玩。就算修仙界多英才,像宁清离这般面面俱到的也是稀少,因此,宁清离连续千年蝉联最受欢迎的道侣,只可惜宁清离眼光高,无心情爱,连徒弟也有。
直到另一个更传奇、更不可思议的少年横空出世,短短几年就统治了修仙界所有排行榜,只除了一个榜单——最受欢迎的道侣。
一方面是因为江子谕孤傲跋扈,做人也过高调,另一方面,是因为宁清离着实无可挑剔,有缺。
如今,牧云归亲眼见了宁清离,快相信传言不虚。宁清离入座,动优雅自然,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他给牧云归沏了茶,手指微抬,轻轻送到牧云归身边:“牧姑娘,请。”
牧云归看着面前的茶盏,并有接。宁清离见状轻轻一笑,说:“他在你身上设了保护禁制,只有比他高一大阶的人才能打破。他修为已是现世最高,如今天底下,有人能伤害了你的。”
牧云归最终给宁清离颜面,伸手接了茶,但转手就放在桌案上,并有要喝的意思。宁清离看到笑了笑,慢条斯撇动茶沫:“子谕六岁便离了家,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我和他说是师徒,其实和父子有差别。以我的年纪,莫说当他的父亲,便是祖父都绰绰有余。”
牧云归应茬,直截了当问:“道尊想说什?”
“我养他长大,对他的『性』情喜好再了解不过。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对什都不在乎,其实是个重情的孩子。桓致远和詹倩兮同他一起长大,可惜他尚未通情爱这一窍,多年来和詹倩兮以礼相待。但他心里也知道,日,他是要和詹倩兮成婚的。”
牧云归抿唇,声音明显冷下来:“我敬道尊是个人物,所以才坐在这里听道尊说话。请道尊有话直言,若不然,恕不奉陪。”
宁清离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发出咔的一声清响。他浅琥珀『色』的眸光看牧云归,里面神『色』莫辨:“刚才,他和我说,要解除与詹家的婚约。”
修仙界订婚,订的并不是两个当人,而是两个家族。江少辞直接说出要和詹家退婚,可以见,他是真的铁定心思要结束这门婚了。
牧云归意外,一刹那怔住。江少辞早就和她说过,他曾经有一个婚约对象,但续撕扯难看,已经自动解除婚约。江少辞封印万年,之詹倩兮再不许别人说她曾有一个未婚夫,可见詹倩兮心里也早给这桩婚约判了死刑。
牧云归初见江少辞时,他沉睡冰中,修为尽失,伤痕累累。她认识的一直是从云端坠落的那个他,她不在乎他当初的落魄,也不会在乎他曾经的辉煌。只要江少辞在遇到她之一心一意,牧云归不会追究江少辞的情史。
但此刻,牧云归真正听到江少辞和詹倩兮划清界限,心里还是涌过一阵暖流。她就知道,她不会爱错人。
婚约因宁清离而起,如今江少辞和宁清离提出解约,无论詹家同不同意,江少辞和詹倩兮都再无关系了。虽然这只是过去的投影,但里面的人都是当年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封退婚书,是真实的。
牧云归心中落定,她抬头,无惧无畏地看宁清离:“所以道尊今日来,是打压我,为詹小姐讨回公道的?”
宁清离看着那个女子清澈到不可思议的眼睛,轻轻笑了:“修又不是凡人,想成婚就成婚,想解除就解除,莫非还玩凡人三妻四妾那一套吗?我并非替什人出头,只是好奇,能让他开窍的女子,究竟是什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