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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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前，又到了发布社会实践课题的时候。

    苏泠漪没有说话，大家也没有说话，仿佛这件事就该她去完成一样。

    我猜想应该是少年时代的我确实有种不知所以的正义感，所以才会想要站在她身边，不想看她孤立无援，更不愿她遭受到哪怕半点的漠视

    所以这次，我自动请缨与她一起完成。

    第一项工作是去附近的大学城做问卷调查，我们并肩坐在公交车上，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北方的冬天暗得特别早，我坐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车窗里映照出她的侧脸，好看的轮廓和白色的耳机线，心情竟像偷吃到糖果般忐忑。

    我想，如果那时足够勇敢，我会告诉她，微风拂过她发梢的样子，十分好看。

    许是看得入迷了，当她的目光流转到玻璃窗上与我相遇时，浑身像被施了咒一般动弹不得，想找个隐身斗篷把自己藏起来。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对镜子里的我笑了。

    大概聪明的女孩子总是知道如何适时地不让别人难堪，所以我也十分领情地冲镜子里的她笑了，装作波澜不惊。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车、走到教学楼、走上楼梯的，回过神来，她正背对着我走在上楼的阶梯上，也许是因为楼道空间狭窄，我跟在她身后，竟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应该是空气里她的气息和楼道昏暗的光线，让我脑子像炸掉一样，鬼使神差般，用食指勾过她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

    碰到她的那瞬间，仿佛电流从身体经过，我才惊觉多么地失礼。在她转身即将发现我眼里的慌张时，我立刻低下头，急中生智地说：“不好意思，关节痛，没站稳。“

    我的笨拙似乎惹得她笑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我眼花。

    她慢慢扶上我的手臂，言语间带着笑意，“没关系，我扶你上去吧。”

    苏泠漪感觉到了吗？我其实是想牵她的手。

    想牵她的手，没有什么理由，却是鬼使神差地那么做了。

    虽然我最后连话也没说明白，就逃似的离开了那个狭窄的楼道，但我总能在这里梦见苏泠漪。

    有一次梦里，我问她，“你识破我了吗？其实我想牵你的手。”

    梦里的她总是微笑着不说话。

    后来，我们就毕业了。

    直到真正分开，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一直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