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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在肆意地吞蚀一切,寂静的夜里一派通红。
“又梦见了?我看你神色很是不好。”老人用拄拐拨弄着地上的干草说。
少年嗯了一句算做回答,从柴垛里爬起,老人捋了捋杂乱而略渐灰白的胡须,拄着光滑的蛇头拐杖吃力地站了起来,对少年说:“该走了。”
门外早有小仆候着,引着一老一少穿过由石子铺成的甬道,其间数楹屋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着,又过一大房,却有刺鼻味传来,从一暗门处过了游廊,只闻犬吠声不绝于耳,又转了几间房舍才见着了屋主。
这房主姓张名恒远,从邢州来定州突然发家成了定州境内首屈一指的富商,膝下仅有一独子,甚是疼爱,唤作张俊卿,这张俊卿聪慧异常,父亲从小请塾师贤才来教导,待到成家和考取科举之时,却突然发了横,在成亲前一夜在张恒远屋前阶下留下八十余只带着细小咬痕的死乌鸡,二三十件金银首饰整齐地排列着,而定州境内随着太祖及当朝皇帝的灭佛之策,大量佛寺被毁,张恒远一时找不到人来解忧,竟出千金请能人异士来寻回其子,过去三年,无一人可解,民间就有流言传出,说这张恒远是发了昧心财,不仅害死了媳妇,还报应在儿子身上。
待仆役进入主客厅说明来者来意,主客间行了礼,待见这张恒远面,却是一幅肥头油耳细眉八撇胡的模样,衣着富贵,大拇指带着个翡翠扳指,倚在红木椅上,椅旁一条恶犬,一老一少坐在圆凳上,张恒远端着茶盏沏着,似在看茶又似在打量毒蛇拐和他的徒弟,这毒蛇拐世代为农,却因战乱妖鬼频生而以捉妖除鬼为生,他颇懂药性,喜以毒伏妖,却在某日与将成蛟的蛇精缠斗时中了毒只得忍痛舍了腿并斩杀蛇精以其筋骨铸成一拐而得名,看见眼前这瘦老头,张恒远难免有些怀疑,张恒远啜了口茶,慢慢地说:“素闻毒蛇拐大名,今日一见,却不过一拄杖老叟罢了。”
少年一听,便急嚷道,你竟,话还没说完,却被老人挥手打断,老人笑笑,只说:“余身体虽已老朽,但并不愚顿,竹蔽房舍,阶下漫撒雄黄,以恶犬相待,想必令郎缘何遭此,您自知其由,倘您不愿坦诚相告,老朽也爱莫能助。”
张恒远似被撕破了脸皮一样不由得心虛低下了头,但又很快地恢复了神色,只是多了几分尊敬和担忧,随即张恒远向毒蛇拐赔了个不是,又让毒蛇拐坐主席,少年坐侧席,并叫人上了些好酒好菜侍奉着,待二人吃饱喝足,张恒远才离席亲携两人来一幽蔽房间诉说缘由。
原来,这张恒远还在邢州时,不过一介乡夫,曾救过一只赤狐,赤狐为了报恩,愿意接受张恒远大富大贵,子孙官运亨通的请求但另提出事成之后应在其家中设一仙家(仙家是积善行,吸取灵气到一定程度的鬼、妖,民间往往有“五大仙”,包括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这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祠堂以香火供奉,否则妻儿将不得好死,然而张恒远大富大贵后,却忘了这一要求,妻妾无故惨死,于是广建房屋,以竹蔽舍希望赤狐难寻其子,又以雄黄阻止其侵入家宅,还以恶犬,高人一同守卫其子,然而,终究是逃不过赤狐之手。
毒蛇拐听后也是一阵为难,自古捉妖不为难仙家,一则是这狐仙位列五仙之首,法力高强,且睚眦必报,不好招惹,二则是狐仙并不与人为敌,反与人为善,杀仙家者往往受到仙家诅咒,难怪这三年无一人敢解,毒蛇拐也没有当场应下,只是糊弄着过去。
张恒远却是侍奉愈加恭敬,衣食玩住行样样都是最高标准,师徒二人一住便是半个月,其间,张恒远并没有一丝催促抱怨,这毒蛇拐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毕竟受不住别人无端的殷勤,便同意尽力去化解这段恩怨,保张俊卿一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