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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乱石,一阵阵痛楚透彻心腑,双脚落在了冰凉的溪流中,透入了股股凉意。难怪他感觉到了痛,感觉到了冷。
而头上,头上……
格日鲁巴摸摸麻木的后勺,竟是满手的鲜血,但后勺似乎并未有创口,他转动着脑袋,豁然发现,自己头正枕在一具乱石间尸骸之上,后脑勺上的鲜血,却是那具尸体上的。
格日鲁巴与这尸体紧挨,突然觉得这人的面容似乎非常熟悉,忙翻身退后几步,随着视界的清晰,发现眼中的面容豁然便是领近草场上的野利舍儿!
格日鲁巴被选为羌兵时,这只蛮牛却跑到了嵻山的狼窟之中捕狼去了。数日前野利舍儿的羊羔丢失,被认为是格日鲁巴记恨在心,悄悄偷走了他的羊崽,为此他没少受野利舍儿的老拳招待。但随着羊羔的不断丢失,野利舍儿也发现不是格日鲁巴所为,不久他也在草场不远的乱石堆中,不知何时来了一窝野狼,更下了一窝狼崽,野利舍儿的羊羔,成了这窝狼崽子的口中餐。于是,这一日格日鲁巴不幸地被大头领征为兵卒,而野利舍儿仍然逍遥地做他的一个牧民。
然而就一天之隔,这个幸运的野利舍儿便作为叛军的一员,很不幸地横躺在了乱石之间,胸口上直直的插着一支长箭。他两眼大睁,眼中带着恐怖和不甘,他身下积了一汪血潭,溢出了溪石上的冰臼坑,汇入溪流之中,一条血线逐渐混沌,最后变成一团洇红。
这个相邻草场的牧民野利舍儿,这个让他尝尽了老拳之苦的野利舍儿,那个他心中精灵般的少女呼日玛的那个野蛮牛般的阿兄野利舍儿,就这么死去了!
“啊!啊!!啊!!!”格日鲁巴突然发出一阵撕天裂地的嚎叫,觉得心里发酸发慌发痛发苦,已然无法左右自己,他双拳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直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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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日鲁巴再次醒转,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但心口苦痛已消,野利舍儿的尸身已然不在,他自己也躺在了另一处的青草丛中。眼前是一片较为宽阔的谷地,三道山峁从北边的群山中伸出来,踏在了这片谷地中。
谷地间已用薪材搭建了十数个高台,那个从水月山中摧动木石,状如天神的少年正指挥着他的同袍们,将彭部阵亡战士的遗体以及叛军中的死亡之士一具具垒上高台,而叛军的伤兵已作了简单的包扎,被十几个同袍看守在谷地的一处。
眼前的同袍及叛军,都是罕羌的部民,本无分别,死后的遗体也未作分别,仅按距高台的远近,一具具整整齐齐地跌放在高台之上,一个高台放不下了,就转向另一个高台;而受伤的叛军也未受到苛待,看守他们的羌兵脸上并无愤恨决绝的神色,相反,似乎叛军中有某人与彭部的羌兵还很熟识,相互间还聊了几句,就像他与野利舍儿那般。
看到眼前的景况,格日鲁巴知道,那位少年要对死难之士举行火葬之仪了。
一只白羊在山石上被宰杀,成了死难者的引人羊,随后一个个堆满薪材的高台被逐次点燃,哔哔剥剥的焚烧声中,格日鲁巴与同袍一样双手*护胸,恭敬长拜,为死者送行。没有人注意到,一支手持兵戈箭矢,全副武装的羌兵,已在宋保太的带领下,趟水月溪而来,前队已跨过了石梁下的乱木,走进三岘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