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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你还关心什么相人之术,现在你只管看就行了,这些事儿咱们以后再聊!”
话音一落,他的脸又凑了上去,荆无渊颇为无趣的撇了撇嘴,然后也继续看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很紧张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新奇,虽然他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排斥。
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里默念了几遍静心口诀,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减缓!
心根本静不下来!
“那个……老乞丐!你教的静心口诀是不是假的,怎么好像不管用啊?”荆无渊有些犹豫的问道,虽然他知道此时开口有些扫兴,但他还是没按耐住心中的疑惑。
“你……哎!”老乞丐脸色一僵,随即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就不搭理他了。
这让荆无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个问题很难回答?还是静心口诀是假的?
稍微收敛一下心神,荆无渊对这美人沐浴也少了几分兴趣,反正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干着急,没什么意思,就想看看天色,怕回去晚了,让落雪着急。
谁知道刚转过身去,就看到一群人,正拿着锄头扁担,对着他怒目而视,看打扮应该是一群庄稼汉,刚忙完农活,路经此地,发现了他们在偷窥。
面对十几个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的庄稼汉,荆无渊内心没来由一阵恐慌,哆嗦着手狠狠的拽了老乞丐一把。
“又有何事?”老乞丐一声低喝,看个美人沐浴被三番两次打断,即使他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不由得直冒光火!
哪知道他话音才刚落,房间里就传出一声惊慌的娇呼:“啊……谁?是谁在外面?”
糟糕!
老乞丐眼皮一跳,暗道不好,拉着荆无渊的手就想逃,结果刚转过身顿时就愣住了,十几个大汉围了过来,手里无一不拿着锄头扁担,饶是他一张久经风霜的脸皮子,此时也不由得害怕的直哆嗦。
“哈哈……赵寡妇别担心,只是有两只‘耗子’在你家墙角作祟,我们这就为你除掉祸害!”
“对……我们这就为你除掉祸害!”
一个拿着锄头的大汉朗声道,随即是一片应和声!
房间里的赵寡妇可能被外面一群糙汉子粗鲁的声音给吓坏了,躲了起来,再没一丝声响传出。
“你们两个臭乞丐,可以呀!连赵寡妇都不放过,也不怕触了霉头!”
拿锄头的大汉,一脸揶揄的看着荆无渊和老乞丐,声音里带着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还废什么话,直接打断腿,拖到城主府去!”
“对!打断腿!”
“……”
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他们虽然平时都躲着赵寡妇,但却更加痛恨欺负寡妇的人。
一个寡妇无依无靠的活在世上已经很不易了,连寡妇都要欺负,那还是人干的事儿?
荆无渊和老乞丐今天此举无疑是犯了众怒。
“各位好汉,我们……”
“还敢狡辩,给我打!”
话还没说完,老乞丐就被一怒极的大汉直接给踹翻在地,紧接着一群人拿着锄头扁担,就招呼了上去。
而荆无渊在老乞丐身旁,自然也逃不过被毒打的厄运,没人因为他年纪小而手软。
瘦弱的小身板儿,像小鸡仔一样被人杵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锄头扁担重重的捶打而来,瞬间的剧痛让他脆弱的神经于刹那间崩溃,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待反应过来时,嘴里发出的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音嘶哑,透着深深的恐惧。
似听到了他的痛呼,在混乱中,老乞丐拼尽全力爬了过去,将其护在身下,一声声沉闷的捶打声在背后响起,老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嘴角溢出了猩红的血迹,看到身下的小家伙惊惧的瑟瑟发抖,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少年精神混乱中感受到之前犹如雨点密集的捶打突然没了,却另有一缕温热流淌过脸颊,顿时回过神来,猛地抬头,便看到老乞丐护在自己身前,还有他嘴角正凝聚着摇摇欲滴的血珠,一双清澈的瞳孔骤缩,涩声嘶喊道:“老……老乞丐……”
惊恐犹如潮水一般,侵袭少年全身,双眸里涌出的水雾,颤荡着内心的惶恐不安。
虽听不清身下的少年嘴里在说什么,但老乞丐能从其惊惧的面容上,看得出他是在担忧自己。嘴角咧了咧,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嘴巴一张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终是支撑不住了,任是他久经风霜,花费甲子时间在人间摸爬滚打,打熬出来的身板儿,也扛不住一群大汉的蹂躏。头一垂,双腿一蹬,直接昏死了过去。
“啊?死……死了?”看到这一幕,有人惊呼出声。
“杀……杀人啦!杀人啦!”
也不知道是谁惊慌的喊了出来,一群大汉顿时作鸟兽散,慌慌张张,一溜烟儿全跑没影儿了,浑然没有刚才正义凛然,拳打花甲老人的‘勇猛’气概。
仓促之间的奔逃,连手里的农具都丢在了这里。
荆无渊瞳孔一阵收缩,怔怔的看着老乞丐低垂下来的面孔,脸上全是老乞丐刚才喷吐出来的血水,还带着一丝温热,却怎么也暖不了他那一颗沉入谷底的心。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刚才老乞丐吐血的画面,名为恐惧的情绪,犹如藤蔓疯长,紧紧缚住他整个心魂,勒得他无法喘息。
“老……老乞丐!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唬我啊!”
忍着心中的恐惧,荆无渊摇晃着老乞丐的肩膀,隐隐发颤的声音显得那么柔弱无助。
没有人回答他,随着他的摇晃,老乞丐嘴角的血还在不停溢出,背后一片血肉模糊,染红了他半截布衣。
“不……不该是这样的……不!”他失神喃喃,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对了!”荆无渊猛地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去医馆!快带老乞丐去医馆!”
瘦弱的少年顾不得浑身痛楚,背上老乞丐发疯似的往东城的医馆跑去。
“大夫,大夫,快……救救他,求你救救他!”刚到医馆门口,荆无渊就大喊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恳求。
一位老者,快步走了过来,不悦的瞪了面前这位衣着寒碜的少年一眼,才说道:“快放下,让我看看!”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把老乞丐放在地上,荆无渊再次恳求道。
“想让我救他,就闭嘴!”老者不耐的呵斥了一句。
医馆本就是需要安静的地方,像荆无渊这般大呼,不仅显得没教养,还容易惊扰到其他病人,要不是看在生意上门儿的份儿上,他直接就出手撵人了。
但荆无渊心系老乞丐的安危,自然是注意不到这点。
翻过老乞丐的身体,当看到背后一片血肉模糊时,老者一双白眉顿时拧了起来,仔细瞧了瞧,然后又给老乞丐把了把脉,才一脸严肃说道:
“他应该是钝器所伤,经脉和五脏六腑内都淤积了大量的淤血,才会导致其昏迷不醒。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若是不调理就医,就直接准备后事吧!”
荆无渊闻言,心下一紧,哀求道:“求大夫救救他!”
“救,我肯定能救,但是所用药材都……非同寻常。”老者说到这里似是打量了荆无渊一眼,才继续说道:“你确定你能付得起药钱?”
在东城这个遍地生钱的地方,可不能靠外表的衣着来判定其身价,有些富人就有些独特的癖好,专门扮成平民的样子出来游玩,美其名曰:品人生百态,体人间疾苦。
面前这小家伙虽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主,但保不齐他有个有钱的老子呢,自己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结下一段善缘。
是以他也不敢露出太多轻视的表情,只是在言语间试探,毕竟他口里所说的名贵药材在富人眼里,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老者的心里还是存有几分侥幸。
这也是他耐着性子查看老乞丐病情的原因。
“我……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免费帮你干一辈子活儿,求求大夫救救他!”荆无渊知道自己付不起药钱,直接跪在了老者面前乞求道。
不跪还好,这一跪直接让老者心里仅存的那一点侥幸破灭。哪有出身富贵的人家,这么轻易这人下跪的道理。
老者脸色顿时铁色无比,自己居然跟一个穷小子绕了这么久,这不是瞎耽搁功夫?尤其是他想起之前给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把脉时,那股直窜脑门儿的恶臭,让他心里犹如吃了几只苍蝇般难受。
“你当我这是善堂?”一听到没钱,老者冷声讥讽了一句,随即下令:“来人,送客!”
不容分说,直接让小厮送客,决绝至此。他也是自持身份,本着医者仁心的观念,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要不然他可得关上门儿来,好好的跟这个穷鬼少年‘说道说道’!
“不……不,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下辈子必衔草结环!”
荆无渊没有放弃,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抱着老者的腿,哭求道,字字锥心,如杜鹃啼血,哪怕心肠再硬的人听了也会心软,但是老者没有。
他一脚将抱腿的少年踢了出去,一脸阴冷道:“你别不识好歹,若再纠缠,信不信我让人把他扔出去。”老者指着昏迷过去的老乞丐厉声威胁起来。
荆无渊脸上挂着泪,看着绝情冷漠的老者,心里升起了深深地无力感。
身为医者,一点怜悯都不肯施舍?
他带着老乞丐离开了医馆,去了另一家,被轰了出来,又去了另一家,还是被轰了出来,无论他怎么哀求,怎么低声下气,甚至放弃了仅剩的尊严,让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辱骂,他甘愿为老乞丐卑微如尘,但依旧没有打动任何人。
这个世间就如此冷漠?
荆无渊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空洞的双眼干涩而晦暗,内心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