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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我也羡慕过,不过,我现在看到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知足的。”李原摸摸自己的板寸头,“有时候想想年轻时候的事,都不敢相信自己是那时候过来的。跟做梦一样。”
一帮年轻人,甚至还有十四、五岁的未成年人,被当时如日中天的孟道渠集团利用,充当打手,四处流窜,成为暴力催债的主要帮凶,无所不用其极,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帮孟道渠聚敛了大量的钱财,而那些为孟道渠卖命的青少年们,则拿低廉的劳务费颠沛流离,孟道渠却不断通过各种渠道洗白钱财,摇身一变成为海洲的低调富商,不但做起了公益,还成立为各种正能量头衔的标杆人物,又可笑又讽刺。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从最开始默默无闻的跟屁虫到逐渐熟悉各种暴力催债流程的年伯同,也逐渐在这帮青少年中展露不一样的疯狂。他暴力催债的生涯,后期伴随着狠烈毒辣的名头,乃至他以一根铁棍催到最大一笔债务的战绩传出后,他不同与其他五大三粗打手的身姿容貌脱颖而出,被孟道渠一眼相中,并留在身边,成为孟道渠用来沽名钓誉的幌子,成为他名义上的养子。
也就是这个期间,孟道渠为了掩人耳目,把年伯同短暂的送到国外待了半年,以便他能利用国外渠道洗钱。而在国外的半年,让敏而好学的年伯同很快知道了孟道渠所做一切的真相。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好是坏,直到他从国外的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姓曹的老人,据听说那是位周游世界的摄影师,在海洲乃至摄影界都小有名气,在一路无聊又漫长的聊天过程中,年伯同第一次对孟道渠所作的那些下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定义,那是错的。又或者说,那是在犯罪。
而这些,都是年伯同在回来的小半年调查后,对那帮只知道充当打手的文盲们做的普及,让那帮只知道每次任务都能拿到几千块钱的人知道,他们不过是孟道渠的帮凶。
后面的事似乎都顺理成章。
收集证据、投诉举报、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媒体的报道、压力、威胁、恐吓,孟道渠为了脱罪的威逼利诱,他最先想到就是距离成年还有半个月的年伯同,他觉得只要把罪名推给年伯同,一切皆大欢喜。他向年伯同许下金钱的承诺,甚至答应等年伯同出狱的时候就把一个孙女嫁给他。在被拒绝之后,他又游说年伯同栽赃罪名给其他人……
因为所谓养子的关系,这也成了后来年伯同被人诟病的最大原因。而孟家也因这件事,在孟道渠入狱后,彻底拒绝承认年伯同养子的身份。孟道渠入狱后没多久,年伯同无意中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文章的署名是曹亦,曹亦在那篇小短文里,写了一个偶遇一个年轻人的故事,仅仅因为她回答了年轻人一个小问题,却让年轻人勇敢的揭发了一个披着知名企业家外衣的洗钱分子曝光在阳光下,她感慨于一次偶遇,让被蒙蔽的年轻人有了一次完全不同于他以往人生的救赎。年伯同知道她就是飞机上那位跟他聊了一路的老人。
眨眼这么多年过去,李原知道年伯同后来的一些经历,他知道,年伯同跟他不一样,他就是个普通人,可年伯同确实天生那种想做什么,都能做得成人,所以他有今天,也正常。
“那位曹老师,你后来有联系吗?”李原突然想起来问。
年伯同看他一眼,“一面之缘的人,没有联系。不过,她去世的时候我去了。”
李原“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年伯同朝外面看了一眼,“那孩子是她的外孙女。”
李原听了半天没说话,良久过后才说:“真是有缘啊!对了老大,你……你结婚没啊?”
年伯同往后一靠,笑着说:“没呢。”
“啊?”李原有点不安的说:“没结婚啊?是不想结,还是……”
“没想过。”年伯同问:“怎么,觉得意外吗?”
“这倒没……”李原说:“就是觉得老大好像从以前开始,就对小姑娘不感兴趣似的,我们私底下还讨论过,怀疑你的性取向……”
年伯同笑了一声:“劳你们费心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们就是好奇……”李原讪笑,“当时大家都是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嘛,就觉得你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能不喜欢女孩子呢?贴一个女明星的海报在屋里,时间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年伯同看他一眼,李原顿时讪讪的闭了嘴:“开玩笑的……”
李原又快速朝外看了一眼,“刚刚那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
后面那句话他没敢说,长得挺像那个女明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