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带着刀风势大力沉,飞驰横劈向他的脖颈处,阿鲁迅疾的缩了头,一直拎在手上的那颗死去却始终闭不得眼睛的头颅,那双已经灰暗下去的眼眸猛然间如同一簇鬼火般骤然亮起。
    亮起的那刻,对面的寒光也已经砍在了他的额头上,虽然早有准备,但那来自对方身体内蕴含了许久的力量依旧庞大的不可思议,似乎这些年一直在等待自己这堆对于对方而言只是堆积军功荣誉的叛乱者。
    他粗壮的大腿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缓冲,被那股横劈而来砍在额头上的刀直直的推飞了出去。
    顺着飞出去的空中弧线,他将手中那颗已经亮起鬼火的头颅扔了出去。
    整个已经混乱的战场上,起先在突袭下造成死伤的近卫军,毕竟是正规军队出身,稍稍乱了会儿,便重新集结成队。
    而后,重罪者们突袭产生的优势似乎受到了对方的猛烈反击。
    反击的表现形式,来自于从后方上弩箭的嗡嗡声。
    三百弩手蹲着身子,借着弩机上的十字准星,砰砰声,一根根绷紧了弩弦如同脱缰的群兽朝着血食疯狂的飞驰而去。
    嗡嗡的蝗虫般的弩箭声音,在上空穿梭了整个战场,百分之七十的准确度使得这波弩箭纷纷得到了最大化的功效。
    如果,没有那些个忽然间从死徒人群中不断扔出去的头颅的话。
    那么这批还在砂石上磨着粗糙武器的死徒必然已经与数公里外的同伴一样,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头颅全部由剩余的重罪者扔出。
    在决定坚决不束手待毙,而是迎头挣脱一条宿命的裂隙的那刻开始,他们就利用自己是拥有普通人没有的那些能力给各自手上的头颅加持了各种防御能量。
    一时间各种光彩在空中绽放,虽然微弱但是却将那波从军队后方攒射而来的弩箭全数遮蔽在半空中。
    “重罪者什么时候会防御术了?娘的,这些家伙到底怎么冒出来的?”
    近卫军弩弓营长官原本微笑的脸,似乎看见射出的弩箭深深扎在那群该死的死徒身上,听见他们的跪地求饶,像十二年前一样。
    然而他只来得及笑出表情瞬间便了脸,愤怒和恼恨夹杂在他那张普通大众脸,呈现着属于重拳出击却打在空气中的无奈之后的恼羞成怒。
    于是,前方的朴刀营抽出的朴刀刀手们,甩着步子向那群先行落入他们阵地中的重罪者杀去。
    此起彼伏的杀戮声只来自于军队,他们的敌人却沉默异常。
    即便朴刀挥舞着刺进身体,破开那一层层的力量波纹,可求饶或者呼喊哪怕是鼓劲儿的呼喝声,丝毫也无。
    他们沉默着,神情坚毅,带着一往无前。
    冲刺在每一个可以遇到的敌人中。
    抢过士兵的刀,反手砍去对方的头,挥洒出的热血沾满他们的身体,一个个如同修罗沙场走出的屠夫,带着冲天的杀气。
    然而修罗境的军队永远不惧怕恶战,不惧怕死战。
    军队的荣誉高于生命,军人的荣誉高于一切,战死在沙场是最高的荣誉。
    所谓马革裹尸,所谓战死沙场,所谓白骨封侯。
    正是他们军人的最高法则。
    相互间的厮杀,惨烈在各个能够看见的角落。
    骑军的冲锋,带出的血光,却像是永远也割不完的绫罗果树,无论来回冲锋几次,都会看到下一波的死徒奋勇向前,悍不畏死。
    假使,我们还能活,活出尊严,我们也不要这生死的杀戮。
    假使,我们还能熬,熬出人格,我们也不要这挣命的前行。
    假使,我们还能笑,笑出内心,我们也不要这沉默的面容。
    可是,我们活不得,我们熬不得,我们笑不出。
    我们要的是尊严,是平凡,是身死前最普通的人生。
    “去死吧!”
    长刀上凛冽的寒光倒映出沉默的面容,即便死,也要带上你这饶舌的罪恶者。
    士兵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空间,时间都远离了自己,虚幻了自己,似乎原本积蓄全力的身子一下子空了,连魂都没有。
    为什么对面这个已经被劈去半个脑袋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人,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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