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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玖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低声道：“柳风权？桃子也姓柳……”
“嗯。”季阏点头。“他是桃子的哥哥，也是光耀救援队的创始人之一。”
季阏用木棍拨弄着火堆，里面火星跳跃，一如那人眼里的光。
“刚开始他的父母也反对他，但是风权的爷爷是军人，自小又疼爱这个孙子，觉得自己孙子有血性有担当，于是自己拿钱资助他。老太爷都表态了，家里其他人这也才默认了，那年他才二十二而已。”
“二十二？他也太厉害了。”明玖忍不住惊叹。
“嗯，是很厉害。”听着她的惊叹，季阏的眼里带了笑意。但那笑转瞬即逝，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惆怅。“如果不是四年前，救援队的规模会比现在还要大许多。”
“四年前？”明玖疑惑地转头看他。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们像现在一样点了火堆在旁边聊天。”
“我们聊了很多，他说这里是他的梦想，他要把这里壮大，可以帮到更多的人。他说他有点想他的妹妹柳桃子，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不会想他，他告诉我他偷偷买了票要回去给她过生日。”季阏说这些的时候带着笑，就好像柳风权就坐在他对面和他说着这些似的。
但或许是夜色太凉，让这笑带了些落寞。
“他和柳桃子感情真好。”明玖弯下腰双手抱着腿，将头靠在膝盖上。静静地听季阏讲着，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
“他们俩差了十岁，柳风权特别宠爱这个妹妹。”
“那......”明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刚刚为什么桃子说他哥哥不管她了。”
季阏拨弄着木棍的手一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那天我们坐到了十二点，正准备休息。突然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一位妇女报案他的丈夫和女儿误入无人区已经四五个小时了，那片无人区离我们比较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帮忙寻找。为了尽快找到那对父女，我和他一人开了一辆救援车兵分两路。”
再度提起那晚，一幕幕仿佛尽在眼前。
那夜的风雪大得不像话，刮在脸上针刺一样的。他带了个粉色的帽子就上车出发了。
“后来呢？找到了吗？”
“风雪太大了，我在里面迷了路，车子也出了问题，等我修理好车子再次回到救援站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那里聚集了很多人，警车、救护车闪个不停。那次大概是救援站人最多的一次。我看到柳风权被抬上救护车，他腹部一片血红，脸色却苍白，比那天的雪地还要白。”
猩红的血滴落在一片冷白上，那白色的雪就被血液带的体温融化开来。
雪地里开出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花，
明玖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经过调查，那个父亲是个连环杀人犯。女儿在西藏无意间发现了他杀人的事，所以他带着女儿来到无人区想杀人灭口，再借口和女儿走丢了。可是他没想到在旅馆的妻子因为担心他们报了警。”
“柳风权找到他们的时候，那男人正打算勒死那个女儿，柳风权想救她，可是那是个连环杀人犯，他有武器，他杀过那么多人。”季阏的声音冷硬，比这夜风还凉。
接下来不用季阏说明玖心里也清楚了，柳风权死了，死在了那个杀人犯的刀下，死在了自己想要救的人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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