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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细想,大冷天的,都惊出一身凉汗!
到底什么样的本事,才能将所有人的眼睛都骗过去!后知后觉,他们这位圣子非同寻常!
当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人并不多,有些人听到消息,自然而然带了几分绯色的认定,道是圣子为了帝玄凌又做了出格的事!
听到消息,玄凌刚泡完第二次药浴,一身骨头都疼散了。
“查?他要查?”这圣子该不是一时不慎把头摔着了?
他那圣子之位,约等于虚设,既无权又无势,虽然是面上的,可也是大家看到的事实,上无圣宠,下无根基,周围还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为何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这次,她着实没想到他会下这么一步棋,有些耐人寻味啊!
至于外头传的一怒为她这红颜,自动被她过滤了,在她看来,她顶多又被那家伙做了筏子,心怀天下的人,哪里能这般儿女情长!扯淡不是……
“小主子,这位九黎圣子,当真是让人有些看不透了,啧啧,为博红颜一笑,竟是这般不管不顾……”红楼一边查看玄凌的面色,一边调侃。
“是不管不顾还是玲珑心机?红楼,能让圣帝放心这么多年,几乎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你以为呢?”不过这次不管因着什么,到是与她不谋而合,有他在明处查,事半功倍。
红楼笑得一脸兴味,的确是个人物,可是……“他瞒过了这么多人,却没能逃过小主子的眼。”旗鼓相当,可是很容易惺惺相惜啊!
“走,他不是让人寻我么,我便主动送上门如何?”玄凌眉目含笑,这个情她承了便是。
“嗯?”红楼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他将堂堂右相爷说的哑口无言,我听着,甚是愉悦。”伸手摸了摸脸,因着解毒,确实有些惨无人色,就这么贸然而去怕是吓着人家,还的处理一下。
红楼和安静站在一旁的雨轩都愣了下,没成想,她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就因为人家怼了她不喜的人她高兴,所以主动上门?
雨轩尚不知玄凌是女儿身,是轰动帝都的帝家孤女,只是越发觉得,公子的身份怕是非比寻常,一个江湖神医,再如何,对方也是当朝圣子,他这态度…是否太随意了些。
“小主子,你这送上门,也的有个理由吧。况且,你身上的毒还没解…”红楼不太赞同,他们九黎朝堂内部斗法,他们正好看戏,坐收渔翁之利。
玄凌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雨轩,铜镜。”
雨轩立刻拿来铜镜,玄凌看着镜中自己,自己都有些嫌弃,“本就没什么肉,又消减了,晨曦回来,八成又要啰嗦了。”
额…红楼无言以对,感情小主子压根没听进去,这是非要去看热闹了。
“怕被人说,平日里就不知好好爱惜。”
她如何没有好好爱惜自己?她的命金贵着呢,只是,事不如人愿,再说,她这肉就是难长…
挥手,让雨轩拿开铜镜,皱眉道:“雨轩,你厨艺好,回头给我做些容易长肉的吃食,这还有几天,但愿能长点回来。”
“是,公子放心。”雨轩虽然纳闷,却应下了,他既应下了,自然拿会好好照办,公子也确实需要好好调理调理补补身子。
晨曦…是何人?可是公子的红颜知己?看得出,是公子很是在意的人。
“临时抱佛脚,小主子,你现在的身份与圣子接触,宫里那位定会起疑心…”红楼知道拦不住,只能事事提醒。
玄凌一边往自己脸上动手脚,一边笑道:“我一个江湖中人,既不是朝廷命官,又不是客卿幕僚,与谁结交都不为过,再则,我是大夫,他纳兰秦风能请,旁人就请不得?我越是不知规矩,他反而越放心!”
“那我这边先去安排一下。”总不能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人家圣子面前。
玄凌点了点头,这到简单,那慕容端不是留下话来,若是有他的消息,及时通知一声嘛?他就等着人上门来请便是。
红楼出去之前与玄凌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就在刚才两人谈话的时候,两人都刻意留心了一下雨轩的反应。
很不错,稳的住,也经的住,比玄凌想的还要胜出几分,他若放的开过往,定会活出个样来,偏要选择跟着她,罢了,终归,他是自由的,若有一日,他想为自己活一回,就由他去。
雨轩心如止水,纵是听到玄凌口出狂言,直呼当今圣上名讳,也没过多反应,就连眉毛都没皱下。
“雨轩,你同我一起去,多看、多听、多思,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一成不变的定律,要学会灵活运用。”
“是,雨轩记下了。”
话说完,玄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抬头询问,“可还看的出之前的病态?”
抬头望去,雨轩惊了眼,就这么会功夫,怎么就变了个样?不对没有变,他说不上来,总之,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脸色红润有光泽了,也丰盈了一些,就连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怎么做到的,他靠这么近都没看明白,可是,人看起来就是不一样了,“公子这是……!”
雨轩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那是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的自然反应。
难得见他露出这样的好奇之色,还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让他生出兴致呢!
“说说看你能看出什么问题!”
雨轩分外认真的打量起来,仔细观察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有些失落道:“公子妙手,雨轩瞧不出,除了……”
挑了挑眉,带了一丝意外和鼓励,示意对方继续说。
“虽然不知道公子如何做到连眸色都能改变,但是,公子习惯性小动作和身上的味道…还是有迹可循,若是相处久了的人,或许能看出破绽,公子,我…”雨轩觉得自己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有些不好意思。
小动作是她刻意流出的破绽,至于味道,她明明已经做了掩饰,看向雨轩的目光多了笑意,天赋这东西,着实是让人羡慕不来的。
“很好!你心细如发,观人入微,我这手法和一帮的易容术不同,叫药妆,你有兴趣,回头空了,我教你。”
显然是真的有兴趣,雨轩竟没有客气,略带羞色的谢过,对玄凌的肯定更是心生让他生出几分自信。
一个人一旦有了自信,整个精神状态都变了,玄凌又一次看愣了,果然是…好看的。
看来,她这是捡了个宝了,美色并非只是男人的专利,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嗯,不错,没事多看两眼,也是心情愉悦。
只是玄凌不知,她这不加掩饰的欣赏让雨轩一时间有些局促难安,明知道公子不是那‘好色’之人,依旧忍不住红了脸。
“公子,我去准备一下。”借机溜走,公子好生无赖,虽然眸色变了,可眼中戏耍的皮意他瞧的真真的。
见人落荒而逃,玄凌笑的好不开怀,对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喜怒哀乐。
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玄凌整个人就开始抽搐起来,无奈一叹,慢慢挪到床边,蜷着身子躺下。
忍了这么久,已是极限了,雨轩再不走,她也的将他支出去了,虽然泡了两次药,可这期间,不表示毒不会发作。
泡药的疼其实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拔毒,就是现在,怕他们见着受不住,所以干脆没让他们知道。
勾着身子,从枕下掏出一把小刀,咬牙卷起右手衣袖,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渗着血,此时玄凌已是满头大汗了。
深吸一口气,对着伤口,闭上眼心一横直接划下,疼的浑身颤抖起来,这千机之毒,最毒之处,其实就是解毒。
整个解毒的过程中,必须每天放血,总不能划的满身是口子,就只能紧着一个伤口折腾了,每天放完血又要用药让伤口愈合,第二天接着在就要愈合的伤口上来上一下,有些变态的解毒之法。
现在,按着日子,她应该不能出门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才是,只是委屈景枝没事就的躺在床上了,下毒之人应该在暗暗自得等着她慢慢消失了。
圣子要开棺验尸,彻查天恩伯所诉之案,大理寺一时间成了聚焦点。
谁也没想到,圣子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各路人马都派了人出去打探。
今日的大理寺备受瞩目,大堂之上,仵作已准备就绪,千秋意一身白孝也到场了。
焚香祭拜,棺木揭开,千秋意深深看了一眼,背身退至一旁,袖中手握成圈,脸上面无表情。
仵作也点了香,对死者行了拜礼,拿着刀刃看着已死去好些天的尸体,本以为多少会有些味道,也该有些尸斑和腐烂了。
“奇怪,竟没有一点尸斑。”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死的蹊跷了,虽然脖子处的勒痕很明显。
不用仵作说,但凡懂点门道的,都看出问题了,天啊!竟真的是他杀,这就出大事了,在大理寺被杀!那就是杀人灭口啊。
谁?又为何要杀人灭口,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真相?
还有,天恩伯又是如何知道的,真的只是在灵堂上看了一眼便知晓了?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大家心中,可这些问题,随便一个的背后或许都是惊天的秘密。
现场一片低声议论,看着尸体,也是感慨颇多,不久前,还是同僚,这一切的发生,就像一场梦。
当然,对千家来说,是一场噩梦。
千尚久安静的躺在那里,以往的一切却没因为他的闭眼而结束,反而从了另一个开始。
仵作褪去他的衣物,顶着巨大的压力下了第一刀。
滇宏坐在一旁,脸色已经难堪到极致了,人是不是在大理寺死的,圣子该是心中有数,可这个锅,大理寺的背着,谁敢说,人是被圣上带到天牢后死的?
况且,人虽不是死在大理寺,却是在大理寺中的毒,不管怎么样,大理寺始终是摘不干净。
圣子到底想做什么?真是为了帝家那个孤女?对他有什么好处?
“圣子,看来,大理寺的牢门并不牢固。”并非落井下石,古相只是就事论事,这千尚久是圣上特意吩咐的重犯,身份特殊,是重点关看的…
“古相言下之意,是大理寺不干净?”大理寺卿不敢顶古相,只能看向滇宏,滇宏也只好再次开口。
身为大理寺的掌管着,若是不为大理寺说话,要底下的人怎么看?
堂上又是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纳兰胤烨也不打扰,只是眉心越来越沉。
人在大理寺中毒,父帝竟然还想暗查,还想捂着,他现在也想知道,谁的手这么长……
气氛有些紧张,两厢争执半天,这才反觉察气氛不对,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大家安静下来时,听的传报,圣上亲临。
看来,还是惊动圣上了,大家不免又看向纳兰胤烨!不知惊动圣上的是圣子还是案子。
“都免了,听说这边很热闹,宗卷所调宗卷,仵作大堂验尸,孤来看看,圣子继续办案吧。”好像真就是随便来看看一般。
让人将坐设在一侧,一副不加干涉的样子,大家以为圣子会礼让主位,谁知道,对方从善如流并未离开主审之位。
“将验证的情况说与大家听听。”行礼完毕,纳兰胤烨将目光停在仵作身上。
堂下仵作连连用袖子逝去汗珠,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转身跪下,眼中明显带着惊恐之色。
“启禀圣子,死…死因…不明。”说完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抬头看几位的脸色。
死因不明?…。这不已经开膛破肚了嘛?不是他杀嘛?不是说中毒嘛?怎么就死因不明?那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到底是中毒还是死于别的什么手段?
“说清楚!”纳兰胤烨没有因为仵作的话而大惊失色,只是声音有些发沉。
“死者并无明显中毒迹象,胃部也找不到足已致死的残留物,脖子上勒痕明显,但喉部并无红肿,可见是死后造成,另外,皮肤和指甲也无异常,死者应是瞬间致死,所以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死因不明。
“不是中毒?”眯了眯眼,语带疑惑,纳兰胤烨扫了仵作一眼,又将目光挪到尸体上。
仵作断然不敢再这个场合说假话,但是,她也绝不会无的放矢,她说中毒,那八九不离十就是中毒。
仵作低埋着头,“这…。这…小官…无能。”的确是找不到中毒迹象,可也查不出死因。
仵作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样的场景本就让他心惊胆战了,如今还办事不利…
“其他的仵作呢?难道一个看不出,所有人都看不出嘛?”纳兰秦风沉声开口插话。
场面安静的有些吓人,事情眼看着越来越负责,仵作都查不出死因,那这案子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在场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纷纷低下头去,这个仵作,是他们这最好的仵作了,如果连他都查不出什么,那找其他人来也是枉然。
气氛越发尴尬,纳兰胤烨正待开口,一直静默不语的千秋意终于开口了。
行至堂上,双膝跪地,说不出的悲凉。
“圣上、圣子,家父纵有千般不是,如今人已身故,陈尸于此开膛破肚,死无全尸,为人子女不能尽孝道让家父入土为安,如今唯求朝廷查明真相,让家父死的明白!。”
说完磕头,再无二话!
“父帝,千尚久乃本案关键,如今其家属亦要求查明死因,儿臣恳请继续查明。”仵作查不出来,不带表别人查不出来,至少有个人就知道不是吗?既然他已插手,她又怎能置身事外?想要隔岸观火也的靠近些。
听闻又病了……是巧合还是真病了?
纳兰秦风目色偏冷,神情亦是不冷不热,许久才回了句,“案子既是你在负责,怎么查便是你的事,只是……别忘了法不外乎人情,千尚久好歹为官多年,死后尸骨难全,说出去为难太不尽人情,三天,三天之后,再查不出就让人入土为安吧!”
说话间,尽显对千尚久的一点君臣之情,瞬间引的堂上许多官员露出赞同之色!
“儿臣明白!”纳兰胤烨并未反驳,父帝要表现仁爱的一面,他自然不会阻止,三天,或许用不上。
今天他只是给她开了个头,一切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眼皮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