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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冰冷的温度刺入皮肤，可远比不上鹿川的心凉的透彻。
他用力挣开白景寒覆在自己脸上的手，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眼底。
大公鸡扑腾着逃窜，鹿川带着手套的双手用力捏住白景寒的衣领，声音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要碰我？！”
可这回白景寒却不肯再碰鹿川了，修长的腿向后扯了扯，白景寒捏住了鹿川带着手套的手，微微用力。
“虫子的事我已经找到调研组拿到了化验报告，我的川宝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尝除了我亲手给予你之外的疼痛呢？”
皮肤上传来的痛意仿佛被锯齿生生磨着骨头，那种疼痛大开大合极度暴烈，甚至没有任何的预兆。
白景寒的额间青筋暴起，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原来...他的川宝儿那天，竟然这么疼啊...
不愿意让他承受这种痛苦，所以宁愿去死么？
“不要...白景寒，你疯了吧你，这他妈是真的会疼死人的！”眼泪一颗颗落下，鹿川看着白景寒额间的筋脉以及有些苍白的脸色，整个人都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慌乱之中。
这个世界本里本来不应该有他的存在，是他的出现打破了这几个人原有的生活轨迹，是他害了他们啊。
蹲在地上，鹿川痛苦地抱住了头。
鹿川第一次如此迷茫，他可以蔑视自己的生死，但白景寒呢？他原本可以见证整个故事的结局，现在因为自己，不但要受尽虫毒的折磨摧残，甚至会丢了性命。
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白景寒面色如常地转过身：“走吧。”
“等等。”鹿川的嗓音沙哑又温软，他抬起哭的通红的眸子看着白景寒的背影：“我要把这个公鸡给救我的人送过去。”
这个小县城落后又杂乱，集市上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白景寒能在这里待这么久已经是极限，更何况现在他碰了自己，毒已经被传过去了。
“你先回车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鹿川眸子和白景寒对视，那眼底复杂的情感不亚于白景寒看自己时的模样。
白景寒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鹿川，末了，薄唇轻启道：“十五分钟，如果你没回来，我会亲自去接你。”
鹿川怎么会听不出白景寒话中的警告，他点了点头出奇安静：“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现在病痛被他通通承担，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走，那不得遭天谴？
鹿川冲出去抱住那只肥硕的大公鸡，随后熟练地扭着电瓶车拧着油门嘟嘟地朝着乡路开去。
看着鹿川熟练的动作，白景寒蹙了蹙眉。
关于鹿川突然失踪却出现距离A市最远的地方，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鹿川又是怎么从那间屋子里逃出去的，他也只字未问。
鹿川有很多秘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但...他总要听见他亲口承认，不是么？
............
电瓶车停在了院子门口，鹿川抱着鸡手脚出奇麻利。
“大娘，我回来啦！”
扬着嗓子鹿川牟足了劲喊道。
妇人系着围裙，推开门小跑着出来接鹿川。
她看着鹿川抱着的大公鸡，急的语无伦次。
“你你你，你这孩子，咋还买这么大只鸡呢？这多贵啊！”
“我看家里就剩下两只下蛋的鸡了，这只鸡留着您和大伯自己吃，这么久一直麻烦你们了。”鹿川笑的羞赧，把鸡强行塞给妇人。
妇人手略微顿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要走了？”
“嗯，家里人来接我了。放心吧大娘，我有时间还会回来看你的。”鹿川的眼眶有些酸，在这里的日子不长，却让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家才会拥有的暖意。
“那你，路上小心。大娘家里也没啥，给你装点吃的再走吧，省的你路上饿。”
妇人似乎有些慌了神，她手忙脚乱的拿围巾擦了擦手，随后转身进屋想要拿点吃的出来。
鹿川看着妇人蹒跚笨拙的身影，终于没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大娘，您自己留着吃，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您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至死不忘。”
妇人连忙擦去鹿川脸上的眼泪，也不顾什么传不传染了。
“好孩子，回家好好养好身体，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被让大娘担心。”妇人也抹了把自己的眼泪，最后送鹿川到了村门口。
隔着很远，鹿川就看见了门口那道欣长的影子。
白景寒一身休闲的卫衣，手插在裤兜里，俊美又锋利的五官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方向，似乎在等自己过来。
距离白景寒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鹿川就下了车，他朝着妇人挥了挥手，偷偷在车里藏了一千块钱，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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