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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火车票不好买,连心没买到卧铺,坐了二十四小时硬座回来的,罗明俊觉得她应该是最累的那个。
连心回屋洗澡,换身衣服回到后厨开始忙碌,罗明俊怎么劝都没用。
饭点过后餐厅里基本没什么人,连心开始给大家分礼物。每人一袋乌日罕亲手做的奶酪糖,一袋恩和阿妈烤制的牛肉干。另外还有连心在半路上偶然间在站台上买的一种当地特产黑木耳。
黑木耳晒干之后最大的也不过指甲盖大小,用热水泡开之后大概就有鹌鹑蛋那么大了,大小刚好不用再改刀,可以直接下锅炒。
连心刚开始是打算买来自己家人尝鲜的,列车员告诉她这种黑木耳不仅是当地的特产,卖木耳的人也跟他们熟识,不用怕被骗。
于是连心就把那人所剩不多的木耳全都包圆了,整整塞满一背包。
装袋的时候连心忽然想起陆浩最爱吃木耳。这小子放假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转学手续办得咋样了,现在究竟是在利木还是已经跟家人去了上海。
连心手机里有陆浩家的号码,可她不是十分想打这个电话。
小南风刚开业那个月陆浩妈妈找过她两次,两次都是请她下厨宴客。连心十分感激陆浩当初的“有心之举”,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她们姐妹今天的好日子。所以虽然店里忙不过来,连心还是一句推辞都没有就去了陆家。
第一次是陆浩爸爸请客,请的是陆浩奶奶那边的亲戚。四五个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操着连心听不懂的方言在客厅跟陆浩一家相谈甚欢,陆浩的姥姥在厨房给连心打下手。
从开始到结束,除了陆浩妈妈进厨房三次让陆浩姥姥休息以外,其余凡是姓陆的没有一个人分给厨房半个眼神。当然,陆浩不算,他当时上课不在家。
饭菜齐备酒席开始之后连心将最后一道甜汤端上桌,这是陆浩奶奶点名要吃的一道菜。
席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用连心刚好能听见的语气对陆浩奶奶说:“这个小保姆模样长得倒是周正。”
陆浩奶奶用餐巾纸点点嘴角,“不住家的,只偶尔来做一顿饭而已,小地方没法子,连个像样点的厨子都找不到,你们多担待。”
如果说第一次让连心感到不舒服的是陆浩奶奶对利木这个地方的轻视,那么第二次就是对连心的侮辱。
第二次是陆浩妈妈请同学吃饭,那次陆浩也在。他跟连心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所以待在厨房的时间比在客厅的时间还要长。
但是他妈妈总是叫他过去跟那些叔叔阿姨聊天兼表演才艺,两次下来陆浩就有些不耐烦。
大人们都看出来了,一个女人说话打圆场,“你儿子老往厨房跑,是不是对下厨感兴趣?将来想自己开个饭店啥的?”
陆浩妈妈的语气平平无奇,“开饭店有啥好的?当厨子就更别说了,你愿意让你闺女嫁给一个厨子?”
“你闺女才嫁给厨子呢。”
“我这辈子可没闺女,下辈子就算有我也不能让。”
客厅里传来哄堂大笑,连心握着削皮刀好半天没有动作,心里默默把陆家除陆浩以外的人全都列为拒绝往来户。
后来陆浩妈妈又托陆浩找过连心两次,连心都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找到小南风来了。
那天陆浩的妈妈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西装,脑后挽着发髻,背着手在餐厅里闲庭信步一样四处打量,临走扔下一句话给连心。
“干得有模有样挺出乎我意料的,加油吧。”
过后邓玉梅悄声问连心刚才那个女人是哪个部门的领导,好大的官架子。
哪个部门的领导连心不知道,她只知道陆浩妈妈对家人和朋友可不是这副模样,只有在她面前才莫名高贵。
陆浩这孩子可能也有所察觉,那之后每次跟连心见面言语间总是莫名局促。
想到这儿连心问连玉:“我走之后陆浩来过没有?”
连玉经她提醒才想起来陆浩转学的事儿,不等连心吩咐她就主动往陆浩家打电话询问。
刚好是陆浩接起电话,电话里他告诉连玉,再有三天他就要走了,语气十分低迷。
“你让他抽空来一趟,我给他带了点草原特产。”连心在电话那头遥遥说道。
陆浩听见连心的声音眼圈就是一红,没想到心姐还能想着他。
他来的时候没有空着手,给连心带了一个皮面笔记本,外面的硬壳还带着锁,给连玉的是他的电子游戏机。
“我知道你有记账的习惯,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记账本。”陆浩郑重将笔记本交给连心,转头对扒拉游戏机的连玉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机,你得好好对它。”
连玉点头答应,却在心里骂他矫情个屁。还最喜欢的游戏机,不就是因为家里不给买,他费姥姥劲儿考了全校第三才拿到手的奖励么。连玉不稀的跟他一般见识,以她现在的身家,去柜台上包圆儿也不是不行。
去上海的火车要走三天,连心给陆浩多拿了两包牛肉干。在他来之前连心抓紧时间烤了一炉酥饼出来,陆浩抱着沉甸甸热乎乎的酥饼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心姐,我……我……”大小伙子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连心想帮他擦眼泪又觉得不好意思,慌得她四处找毛巾。
连玉这时候出来煞风景,“至于吗你?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你爸妈还在这儿呢,放假你不得回来过年啊?”
“我奶奶说,过年,过年让我爸妈去上海,不让,不让我回来。”陆浩也知道自己哭出来挺不男子汉的,于是低头拿一个酥饼出来堵自己的嘴。别说还真堵住了,哭倒是不哭了,就是有后遗症,开始不停打嗝。
连玉想笑话他来着,又觉得挺不仗义的,死死掐住自己大腿才忍住,没话找话安慰他,“想家了就打电话,我姐的电话号你也知道,想打就打。”
一句话又把陆浩的伤心事给勾起来了,这回他哭得格外伤心,说话都跟打电报似的。
“电话,电话费,长途,一分钟,一块钱呐!”
“我,游戏机,头悬梁,锥刺股,哪有钱,打电话。”
好不容易说完又冒了老大一个鼻涕泡出来,陆浩自觉自己这张脸是彻底丢在利木带不去上海了,于是拔高嗓子嚎了两声。
连玉这回实在是忍不住,转回身趴在桌子上笑岔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