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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把匡和馨拉到自己身后,嘴角微微上翘。
“二姨娘,不是臧家说了什么,而是有人拿臧家做噱头吧。据我所知,臧家的大公子到东冀州给花魁暖床去了,他自己一身桃花债,哪有工夫问馨儿的不是?”
二姨娘腾地站了起来,头上的珠钗来回晃悠,双手叉腰,跋扈的样子像一条滋毛炸刺的野狗。
“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张口给花魁暖床闭口桃花债,不知羞耻。老三刚死,你就想另嫁他人不成?别太矫情了,说不定寡妇也做不了几天,就要被撵出去了。”
她没事经常出入一些大户人家,没听说臧家公子去东冀州的事,认为木樨为了维护匡和馨在信口胡说。
以前还顾忌匡石,现在匡石战死了,再也没有人给木樨撑腰了。
她得到消息说:匡和馨想退婚。
这还了得,一旦和臧家退婚,儿子的山货、木材、草药、粮食就卖不出去了。
大夫人在忙匡石的丧事,家里管得松,她抽空就溜到老宅来教训匡和馨了。
两个没娘,没依靠的小丫头,还不任她拿捏?
在大夫人面前受的气,她要转嫁给这个童养媳小寡妇,心里也舒坦舒坦。
木樨淡然一笑,东冀州她有十几间药铺,要什么消息没有,臧家的消息绝对准,准,准。
“五天前,臧家大公子从臧家家主那里骗了五千两银子,说去出海。”木樨说的很随意,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他没有向南走,而是拐弯去了东冀州。他到东冀州花魁妓馆那天穿了件土黄色的袍子,不信你去臧家问问。”
二姨娘一愣,木樨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臧家大公子流连花草间,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不会真的去给花魁暖床了吧?
即使臧家大公子去了,也不能认账,不能为这点小事破坏了两家的婚事。
哪个公子哥不风流,即使经常出入妓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嫁到臧家的是匡和馨,又不是她的女儿,即使是火坑也要逼她跳,儿子的生意比什么都重要。
她拿出缠磨损的本事,用手指着匡和馨道:“分明是她红杏出墙,还敢污蔑臧家姑爷的名声。”
木樨上前一步,把她的手指按下去,“二姨娘对红杏出墙领悟甚深啊。”
说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撞到枪尖上来了,自取其辱。
“想当年二姨娘本来已经定了婚,却嫌弃男方家里贫寒,借探望匡老夫人的机会,把一枝杏花插到了匡家家主的书房里。”
说着顿了顿,“二姨娘好筹谋,不仅珠胎暗结还退掉了婚事,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红杏出墙吧。”
“大夫人嫁到匡家第二天,你就求老夫人给你个名分,如果不给就告家主欺辱民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
“大夫人一气之下,把匡家老宅里的杏花都给砍了,发誓不放过匡家任何一个庶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二姨娘拿出来给晚辈们听也不太雅致吧。”
木樨说的阴阳顿挫,就像讲故事一般引人入胜,厅里的丫头婆子都听迷了。
二姨娘的陈年韵事被拿出来调侃,气得脸色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你胡说……”
她和匡家家主匡裘宽的苟合之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匡老夫人怕家丑外扬,把知情的人都打发了,木樨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是大夫人辖制她的把柄,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为了找回些颜面,二姨娘岔开了话,转头训斥馨儿。
“馨儿,你给我听好了。老老实实呆在老宅里等着出嫁,敢有任何杂念头,小心扒你的皮。我饶得了你,家主和老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匡和馨双手抱肩不住的点头,不敢有任何反驳之词。
木樨心疼馨儿,看二姨娘就像苍蝇般恶心。
直接把话截了过来:“二姨娘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不能平白无辜诋毁姑娘家的清白。形容女孩子冰清玉洁多用出水芙蓉,一个字也错不得的。”
“大夫人给大公子取名匡东,东,懂也,意思就是提醒二姨娘要懂得自己的身份,懂进退,知羞耻。”
“二姨娘每逢初一,十五给大夫人打洗脚水。家主回来给他们夫妇铺床叠被,站在廊下服侍他们安寝,是最懂其中深意的吧。”
“馨儿的婚事是大夫人定下的,二姨娘口无遮拦是要故意和大夫人作对吗?脏水要泼到树底下,可不敢泼到大夫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