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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日小仙曾随祖父前往玉朝宫朝见明霄帝君,幸见过尊上。”姬平野唇边噙着淡笑,与姬扶夜极是肖似。
“尊当年见之时,还未入仙君之境,想不到如今,已经轮到来做姬家家主。”
也是巧了,原来他便是自己身边这只小狐狸的生父。凭姬平野身上的气息,已经足够离央确他的身份。
“倏忽两千年,天下之事,大不相同了。”姬平野不卑不亢道,“才在龙宫之人口杂,在下不敢言。跟在尊上身边的,正是我家小儿,故而我才贸然跟随而来。”
也是在这时,他身后一位姬家长老看向姬扶夜,冷声道:“扶夜,见了父亲,还不上前拜见。”
姬扶夜没动,少年的身量在跟随离央这一年间已经长了许,他平视着姬平野的双眼,沉静道:“在将我送回顾家时,父亲与众位长老不是已经了决断吗?”
在姬扶夜识海破碎时,他已经为了姬家的弃子。
姬扶夜心清楚,姬平野带着姬家长老追上来,不是关心自己这早被他放弃的儿子,而是因为离央。
因为他能跟随在离央身边。
姬平野笑了笑:“但姬家这些年,应当没什么对不住的地。”
姬扶夜能修炼至元婴,于青云试上一鸣惊人,都是姬家为他提供的资源。连他如今一身见识,也因为他乃是姬家子弟。
姬扶夜不否认这一点:“所识海破碎,修为尽废,我只当是将自己欠姬家的尽数奉还。”
所姬平野和姬家众位长老,都没资格在他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
姬家长老皱起眉,斥道:“这叫什么话,家主乃授血脉之人,竟是丝毫不知恩?!”
“青云试上,我识海破碎那一刻,姬家主注要失去一儿子。”姬扶夜嘴边勾起一抹笑,逐字逐句道。
姬家三人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要姬扶夜承认自己是姬家子弟,便要让折了他命灵剑的兄长付出同样的代价,若是不能,那姬家,不会再姬扶夜这人。
“——”姬家长老被姬扶夜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家主的嫡子,也是如今姬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小辈!
他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姬扶夜未曾在意姬家长老的怒气,他收回目光,对离央道:“尊上,我们走吧。”
“家主……”
姬平野抬手止住了姬家长老,对于姬扶夜才的话,他没动怒,反而觉得几分欣赏。
十年来,姬平野与姬扶夜只见过寥寥几面,到了这时,他才觉出,或许这自己前不曾留心的儿子,才是最像他的人。
“家主,难道您真要……”姬家长老惴惴不安道。
“我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等程度。”姬平野打断他的话。他不可能为了平息姬扶夜的怨气,废了自己另一儿子。
同样,姬扶夜若能力废了自己的兄长,姬平野也不会出手阻拦。
*
三重天,天宫,凌霄殿。
沉渊虽不曾亲自前去龙宫,却派了仙官前往道贺,在离央走后,天宫仙官自然也立刻回了三重天上,向沉渊禀明此事。
高坐在白玉阶上,沉渊冕旒后的神情些模糊不清,他冷声问道:“她为何要取阴阳龙珠。”
阴阳龙珠镶在龙族君后的羽冠之上,失了这一对龙珠,龙族是颜面扫地。
“似是因为双目疾,需龙珠之力复明。”仙官忆起离央被薄纱所覆的双眼,谨慎答道。
当日她直接毁去澹台奕的眼睛,原来是已打算用阴阳龙珠做双眼。
沉渊心几分沉重,如仙官所言,离央如今的修为,远胜寻常仙君,无论是龙君司泽还是出身魔族的天尧辰月,都已不是她对手。
她如今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沉渊不由皱眉,离央当日的伤势,若想恢复,唯再寻一把上古神器作为命法器。
可是这世上,只四件上古神器,分属九重天三大神宫之主,和明霄帝君的师妹琅嬛神尊。
她一回来先废了一位仙君,又上门毁了龙君的生辰宴,那么之后,她又想做什么?
沉渊心情复杂,他一时不知自己心下究竟是喜是怒。
师妹……
他与离央相识数百年,曾一起于人世游历,肩而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离央真正的身份,原来是魔族三公主。
在魔君将她除族后,为了恢复自己魔族公主的身份,她竟然不惜出卖神族!归墟一战,因为她的缘故,不知死伤了少神族将士!
沉渊回忆到这里,心『潮』翻涌,算他们是师兄妹,他也无法轻易原谅她做出这样的错事。
而九霄琴,原是琅嬛神尊的东。
琅嬛神尊陨落于第一次神魔大战之,神魂转世重修,若是没九霄琴,她便不能归位。
离央欠神族的,已经够了。那把九霄琴,不属于她。
所那日在天问殿前,当穗心要带着她离开时,沉渊自觉应该将她们拦下。
何况,身为弟子,如何能够违逆师尊。
只是……
直到今日,沉渊还是忘不掉离央看着他拦在面前,错愕而惊讶的眼神。玉朝宫五大弟子,除了已经故去的大师兄,当属他和离央最为亲近。
沉渊忍不住想,他心终究还是愧的。
“她如今去了何处?”
“离尊修为远胜我等,小仙不敢跟随其后,故而先回天宫禀报陛下。”仙官答道。
只看那位离尊在龙宫大殿上展『露』的实力,连堂堂龙君也不是她的对手,他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如何敢跟上去。
沉渊也没责怪于他,只道:“传令三重天上,若是人见……这位尊上,请她前来天宫,与君一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