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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重，她似乎随时便要睡过去。
正在这时，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仆役站在外，扬声道：“家主，外有客来访！”
这些时，苏莹已经陆续将府中众多仆役侍女遣散，如今府中所剩下人过寥寥数人。
“是谁？”
永安城上下都知道她得罪了李家，这个时候，还有谁会登拜访？
“小人知，从前曾见他们来府上拜访过。”仆役回话道，“来的是男女，女子身黑衣，身边跟着个负剑的少年。”
苏莹推测出来人的身份，便道：“告诉他们，我侍奉在姑祖『奶』『奶』身边，便见客，让他们请回吧。”
“……”苏槿混沌的头脑有了瞬清明，她的心脏在这刻忽跳得快了些许，“请他们来……我要见他们……”
她的预感，会成真？
*
离央带着姬扶夜，在苏府仆役的领路下，走入了苏宅之中。
偌的苏府沐浴春的晨光之下，显得安详而宁和，姬扶夜路行来，却未见有人往来，心中由暗暗奇怪。
能在京都永安城这样的地方占了这样座宅邸，苏家在燕的身份会太低。就算族中人丁寥落，但怎走了这样久，连仆役侍女都见几人，就实在有些奇怪了。
苏莹站在外，远远便见了离央，薄纱蔽眼，黑衣赤足。
过金丹修为的苏莹根出离央的修为深浅，带了几分打量的目光落在离央身上，苏莹忍住想，她是谁？为何姑祖『奶』『奶』会主动要见她？
姑祖『奶』『奶』年纪了之后，便独居在小院之中，再过问世事，就算燕君王，轻易也见到她，今却主动要见这人。
见离央和姬扶夜走近，苏莹收回目光，侧身行礼道：“二位，姑祖『奶』『奶』正在房中们。”
离央坦受了她的礼，抬步迈入房中。
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床榻上转过头，熹微的晨光从木窗落入屋内，苏槿着离央，逆光下她面上仿佛蒙着层浅浅的阴影。
“阿姐……”苏槿喃喃道。
这副重逢的场面叫人来只觉诡异莫名，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竟叫上去正当年华的女子姐姐。
落在最后的苏莹忍住将震惊的目光投向离央，阿姐？！
姑祖『奶』『奶』叫她阿姐，那眼前少女该是年纪了？！
她难道就是传闻中乘修为的修士？
突破乘境界，修士便可飞升至重天上。如今永安城中为人所知的乘修士，也过皇宫中那位只闻其名，从未出现在人前的老供奉。
将苏莹『逼』入绝境的李家族中也只是有名渡劫修士罢了。
苏莹有些黯，苏家子弟于修炼上都天赋平平，旦洞虚境界的姑祖『奶』『奶』过世，李家便再无顾忌。
姬扶夜着床榻上息微弱的老『妇』人，他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他和离央之间，相隔了数千年的漫长岁月。
这是离央没有他参与的过去，姬扶夜垂眸，退到角落，静静地旁观这切。
“阿姐，是？”苏槿呆呆地向离央，眼中有些晶莹。
千年了，她以为自己到了……
“苏槿，老了。”离央着床榻上老『妇』人，良久，轻声道。
苏槿笑了起来，眉目依稀能到少年时的美貌：“阿姐，千年了，我当会老。”
她只是凡人而已，如果是当遇见阿姐，为她所救，她根会有机会踏上修真之路，或许早在千年前，便已化作堆白骨。
苏槿费力地向离央伸出手，似乎想眼前的人是否真实。她实在太虚弱了，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便让她出了身虚汗。
离央着那只枯瘦苍老的手，终于主动伸出苍白而冰凉的指尖。
苏槿握住她的手，满足地笑了起来：“阿姐，千年前，也是这样让我握着的手，带我走出了那个魔窟。”
她了千年，终于还是到了。
苏槿想，虽晚了些，但她这生，当真没有遗憾了。
离央沉默地着眼前生机将要断绝的老『妇』人，在这个笑容中，记忆中千年前她从魔修手中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和眼前的老『妇』人，者终于重合在处。
“快要死了。”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离央淡淡道，她脸上出表情。
苏槿神『色』变，坦若初，她早就知道这，也早就能坦接受这件事：“能在死前再见阿姐面，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的天赋太差，在死前，已经没有可能突破洞虚。”
若能突破洞虚达到乘境界，苏槿便还能有千年寿命，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苏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已经活得足够久了，没有必要更久。”
“我已经很满足了。”苏槿眼中满是历尽沧桑的通透，“人之生死，便如花开花落，自有常时。”
“现在，我也该去见公主他们了。”
苏槿口中的公主，便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女帝沉嫣，沉渊的亲妹妹。
她们相识于沉嫣还是燕公主时，于是哪怕后来沉嫣做了女帝，苏槿也始终叫她公主。
很多年前，沉嫣便已经去世了。她于修行上的天赋其实更甚苏槿，但身为君王，沉嫣肩上是整个燕，她为政务呕心沥血，自可能专心于修行。
在沉嫣之后，苏槿认识的人个接个都离开了，知时候，她才恍发现，留在这世上的，原来只剩她人。
说的话太多，苏槿觉出些疲惫，就算再见离央的欢喜也无法再压制住这股自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但她还是努力想保持清醒，多离央眼。
离央微微抿着唇角，伸手在苏槿双眼上拂，她便安地带着笑意睡过去。
“姑祖『奶』『奶』！”苏莹脸『色』巨变，失声叫道。
“她只是睡着了。”离央放下苏槿的手，转过身道。
苏莹这才松了口，歉地向离央：“抱歉，是我误会了，还请……前辈见谅。”
面对离央，苏莹实在叫出句姑祖『奶』『奶』，只好用前辈代替。
离央对上苏莹的双眼，片刻后，淡淡道：“遇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