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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啊,他实在不甘心。
可是随之而来的总局电话粉碎了他的希望,连参与办案的要求都一概被驳回。
这两天,他茶不思饭不想,唉声叹气,一有空就抱着卷宗,反复思索,越是思索,他越是觉得其中疑团丛丛。
根据流氓的口述,他们对一个中学生进行报复,然后那个叫契索涅夫的苏联人就跳了出来,拔刀相助,混战中那个中学生抛下乱战的双方开溜,契索涅夫气急之下,不慎被流氓用木棍击伤,危急时刻拔枪警告,逼退流氓。
从这里看,一切都很正常,这是一起突发事件。
契索涅夫为什么要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国学生?这可以用见义勇为来解释,也可以说明他确实没有担负其他使命,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么中学生逃走,他为什么会失神,以致被击伤?这也可以说明他心中很愤怒,明明是他救了人,可对方不但不感激,还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先行逃走,所以没注意到流氓的攻击。
那么逼退流氓之后,他为什么要去追那个中学生呢?或许他正义感超强,对于那个中学生不知感恩的行为极为不齿,想要追上他给予教训。
但为什么会被人击伤,用板砖敲他的,就是那个中学生吗?……
问题和答案都扣的严丝合缝,但连起来看就很滑稽了,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最后的问题更是愚蠢,能够独自打败一群流氓的高手,被一个中学生用一块板砖击伤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从地上的脚印判断,那个中学生先行离开,契索涅夫还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离开小巷,证明他受了很沉重的打击,以致于受过专门训练的大汉,也承受不起。
木俊在自己的脑袋上摸了摸,打了个冷战,那个中学生也是个狠角色啊,怪不得会和流氓起冲突。
整件案子中,流氓和中学生的反应都还说得过去,就是契索涅夫的反应最反常,他严重怀疑契索涅夫在中国身负有特殊使命,可惜,对方不是他能够掌握得了的,他也没有权限再继续侦查下去。
也许,还可以从那些流氓身上着手?
木俊点了一支烟,苦笑着摇摇头,那些流氓在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契索涅夫,双方也无冲突,从他们身上可以调查到什么,自己是想升职想疯了。
抛开案卷里明面可知的内容,木俊要是能够现场见到契索涅夫,想来他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追查下去。
契索涅夫躺在宾馆的床上,气得发疯,这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使得他的头脑阵阵发晕,而是因为当他醒过来,身上居然无有寸缕,连遮羞的内裤都没有给他留下,害得他从一户人家偷了套衣服,才摆脱了下体精光的窘态。
其他东西掉了也就罢了,但是藏在鞋跟里的微缩胶片,这可是他来中国的任务,如果不及时补救,别说升职,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
由于身上没有一分钱,连电话也打不了一个,他不得不步行半个小时回到住宿的锦江宾馆,还要面对那些中国“陪同”们“关切”的问候,编出一套下河洗澡,衣服被河水冲走,脑袋撞在河岸上受伤的谎话。
这套谎话一揭就穿,可是没有人这么做,那些名为外事陪同,实际是中国同行们宁愿自己去调查,也不会逼他说出真话,大家都是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台阶而已。
该死的中国学生,谁再说中国是礼仪之邦,我就跟他拼命,谁要是说学生天真无邪,我就会在他耳根上也拍上一砖头,让他也尝尝“天真无邪”的板砖滋味,听说板砖被列为国际十大凶器之首,是所有恐怖分子的最爱,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个夜晚睡不着的,除了上述两人之外,在锦江宾馆,契索涅夫的对面客房,两个总参外事局的情报人员也睡不着觉。
田胜英闷闷不乐地盯着天花板,下午接到省公安厅转来的案情通报,他被张克组长骂得狗血淋头:“一个大活人也看不住,他是什么时候怎么从宾馆离开的,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工作的!居然要地方民警通知我们,我们才知道监护的对象从眼皮底下溜走了,还和一群流氓发生了冲突,你知道我当时脸皮有多么发烧吗?这是我们总参外事局的耻辱!”
该死的北极熊,老子整死你!
田胜英狠狠地对着被子蹬了一脚。
苏政笑了笑,又低下头看卷宗,这个契索涅夫是个信使,他这次到西南省会来,一定肩负着和人接头的任务,不知道他的接头人是谁?
难道是那个中学生,苏政“哈”地一声笑了起来,中学生没有任何价值,接触不到机密的情报,本身也没经过特殊的训练,所以作为中间人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个契索涅夫为什么拼着暴露也要救他呢?
中学生,难道是他的家庭……
苏政严肃起来,一把将田家英从床上拖起来:“我跟你说,这里有个疑点……”